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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行叹息一声,声音富有磁性,抑扬顿挫,带着不尽怅惘之意,叫在场之人,虽然眼看着他辣手催花,听了居然都觉得心里一酸。他叹息声落,一个飞身已落在交战两人中间,低低道:“燕羽暂且退后。天衣老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且问你到底愿不愿意重返大唐?”
那男子仰面哈哈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我梁某人就是傻子么?”笑声未绝,手肘一弯,一蓬银光已飞起,直扑楚天行面前。
两人离得只在一丈之内,眼见避之不及,四圣女失声惊呼,揉身扑上,却哪里来得及?
楚天行冷冷一晒,衣袖无风自动,扫上那阵银光。便见这团银雾被击得掉转方向,居然往回射去!
男子哪里料到这一招不灵,避之已然不及。一直躲在他身后的阿珠,眼看他身陷险境,吓得尖叫一声。
便见那男子冷笑一声,突然右手一勾,竟是把阿珠一把拉过,拽到他面前。只听她一声惨呼,那蓬银光,已全部没入了她的前胸,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还张得老大,不能置信地瞪着那男子,低低地叫了声:“梁郎!”最后浮现出了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古怪表情来,软软向沙丘中倒了下去。
众人失声惊呼。那魁梧女子刚刚赶至他身边,未料此变,也不由得呆了一呆。楚天行嗤笑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芒?!”右手已呈青色,一掌挥出!
这正是玉修罗名满天下的修罗掌。那男子识得厉害,一个鸽子翻身,向后便翻飞出去。他身后站的,均是他家眷,都呆呆立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推动,竟接连成串,向楚天行掌上扑过去。只听惨呼之声,此起彼伏,而那男子却借机逃出几丈开外,脚下赫然出现了一副滑板,口中喝道:“方怡,瞧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你且帮我挡上一挡!”
魁梧女子下意识地茫然应了一声,握紧了手中长刀,衣袖鼓囊囊飘荡开来。这其中,薛妍却知道厉害,据说铁娘子昔年一双铁袖,神出鬼没,袖中暗藏乾坤,鬼神皆愁。她向燕羽使了个眼色,凝神以待,只要她一个举动,就准备先发制人。
楚天行面前,一众人等已跌落开去,魁梧女子眼角触到一条人影,突然声音大变,颤声道:“小珑?”
薛妍循声望去,只见倒毙的人群中,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女甚是扎眼,直挺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魁梧女子面色惨变,扑到她身边,不住去推搡她业已僵硬的身体,声音嘶哑,一声比一声高亢,连叫道:“小珑,小珑!”
这会儿的工夫,那男子已滑到一里地外的沙丘上。他的所制机关,都果然是奇巧精妙,眼看追之不及,就要消失在茫茫沙漠中。
楚天行轻轻一笑,道:“都处置了。”笑声未收,身法已然展动。他简直像是在沙漠之上滑翔,腰上佩带随风飘拂,眨眼间,已然赶到了那男子身后。
江湖中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玉修罗的兵器,连薛妍都不禁好奇,凝神看楚天行斜伸的右手。只见淡淡的一点青光,仿佛是黎明的曙光,划过了空中。
薛妍轻轻道:“黛青。”这正是这把刀的名字,天下间,要玉修罗出刀的人,可真的不多。
她屏息等待黎明后的喷涌,只见青光移到男子背后,突然一阵抖动!
只见那男子身后,突然出现了无数银丝,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了刀身。确切地说,是他身上,就如春蚕一般,竟然长出了缕缕银丝,看起来简直有如妖魔,在月光下诡异至极。燕羽沉声道:“天蚕魔功!居然真的有人练成了天蚕功!”
只闻得那男子大笑之声,不绝于耳,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沙尘中。
薛妍面色大变,偷眼去看楚天行,心想:修罗门天煞地杀出动,如果还对付不了一个天衣老人,在江湖上传扬出去,简直没脸再立足了!
谁知楚天行居然在那里好整以暇,毫不在意,竟然开始去拂下摆粘上来的几粒沙子。此人爱惜仪容之风,近来越来越盛,燕羽面无表情,眺望远方,但薛妍离得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额头的青筋闪现出来,跳动了几下。
却听楚天行口中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嚷什么,楚冬凑近去听,却原来是在念数:“……七!”
但听远方同时传来啪的轻轻一声,楚冬遽然向那男子逃离的西北方望去,已见得滑板去势不减,那男子突然炸裂了开来!
这情形,就像是他体内埋伏了剧烈火药一般,但见一团血雾喷洒开来,他的四肢、躯干,都一片片碎裂开,整个人宛如一个敲碎了的瓦罐,四分五裂,突然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个匣子,从他碎落的身体上掉落下来,滚出老远。
楚天行微笑凝视自己的双手,燕羽瞳孔猛然收缩,长吸了口气,道:“恭贺门主修罗刀终得大乘!”
薛妍喃喃道:“刀不是被截了么?………是了,刀意未绝,天衣老人收得了黛青,却依然被刀气击中。唉,原来有没有刀,已然是没有分别了么?”
却又听噗地一声,分明是血沫喷射出的声音,近在咫尺。薛妍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已见得那魁梧女子手中长刀,深深埋入了她自己的胸膛!
她对四周的情形看也不看,一手还握着刀柄,一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那粗壮少女肥圆的面庞,低低道:“小珑,囡囡,妈妈………来陪你了!”反手便重重击在刀柄上。
她扑通仰面倒下的时分,楚冬忍不住扭转了头。楚春嗤地笑了一声,楚冬扬声道:“我沙子迷眼了行不行?!”
楚春淡淡道:“果然呢,连鼻子都进去了,开始红了。”
耳边已听得楚天行一叠声问道:“我替换的衣服呢?带来了没有?”
燕羽重重咳了一声,薛妍轻笑不止,楚冬用衣袖半遮了眼睛,不满地说:“没带!明明干净得很,哪里需要换了!”
楚天行急得跺脚,道:“不成不成。这衣服上难免沾染了血腥味,她鼻子尖得很,若是闻见了,哪里还肯睬我?”
楚冬恶声恶气道:“莫忘记你是修罗门的门主,没有这气味,才叫稀罕呢!她叫你来杀人,难道还不许闻这气味?”手往旁边一伸,早取出了一套折得四四方方的银灰撒花华服,上面压了一顶嵌宝紫金冠,在月下流泻着迷离的霞光。
楚天行喜道:“还是冬儿深得我心。”方待伸手去取,却听楚夏啧啧了几声,道:“门主错了,这么素淡的颜色,慕容姑娘哪里会喜欢?”
楚冬恼道:“门主本来就喜着白衣,穿起来别提多俊俏了。我瞧着慕容姑娘也经常穿这颜色,配起来才登样呢!”
楚夏笑道:“所以说你是小丫头么。你没见慕容府的几个姑爷,有好几个喜欢着白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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