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花婆婆口中我才得知那大马蜂是凤喜的蛊,先前罗老头也对我说起过苗女养蛊的事儿,但因为其中法门奥妙难懂,且罗老头又不属此道,所以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今日一见凤喜将这马蜂养的如此心意相通,果真是眼界大开,要不说这湘西十万大山藏高人呢。
四人略作休整,便又出发,这里山道的确难行,又走了半日,已是金乌西坠,这才到了地方。
放眼望去满眼都是血红,好大一片枫树林,苗人自古将枫树视为神木,虽不是深秋,但这些枫叶不染自红,如火如血,煞是壮观!
顾不上感叹四人又在枫树林中往前走了一段,便被两棵参天老枫树挡住去路,抬眼望去,挺拔的枫树之插云霄,树干足有几人合抱粗,按说平时枫树我倒是长见,可长这么大的我倒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这树长在这里多少年月,不过枫树生长缓慢,能长成这么大的,应该不下千年。
绕过枫树,就看见了一座庙宇,苗人庙宇与汉人相似,与其说苗人建筑仿自汉人,倒不如说汉人庙宇结构仿造于苗人。
罗老头的易福缘中,藏有许多古迹,加之这老小子所学极杂,各种类目的书籍都有收藏。
自从上次在百丈山吃亏后,我也是痛定思痛,平日里生意惨淡的时候就胡乱的翻看这些古籍,其中就有一本洪水滔天歌,讲的正是苗人起源,按书中所述,苗人的历史源远流长,丝毫不比汉人文化逊色分毫。
再看这眼前庙宇,没有牌匾,规模也只有三间房子大小,都是木制结构,从成色上看,也不是多少年了,只是门前除了枫树落叶外,倒是挺干净的,不见杂草。
金花婆婆和凤喜,见到了地方,便开始整理衣冠,脸上也多了许多敬畏之色。
我和罗老头跟在二人后面,便进到庙宇当中。
大殿上有一雕塑,样貌与金花婆婆屋中所挂蚩尤神像一般无二,唯一区别便是画中人物头戴面具,这雕塑却更写实,戴着一个用牛皮做成的面具,上面还有牛角。
金花婆婆拉着凤喜俯身便拜,我看二人拜上了,也想跟着拜,岂料还没跪下,就被一旁的罗老头一把拉住胳膊。
罗老头低声说道。
“先别着急,一会儿有你跪的时候”。
我听这老头话中有话,刚想开口询问。
他这句话是啥意思,难道拜个神还有这么多讲儿。
不等我开口,就听到跪在前面的金花婆婆开始碎碎念,虽然离的近,但她嘴里的话我是一句没听懂,因为都是土语。
我扭头去看罗老头,显然这老东西是能听懂的,此时他一脸严肃,倒是听得认真。
见我看他,老头低声道。
“别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心里嘀咕,静静听有什么用,我又不懂当地土语,不过看他们这严肃的样子,我只得耐住性子去等。
金花婆婆约莫念叨了十分钟,才停了下来,毕竟是老人了,跪的久了,站起来有些费劲,我连忙去扶。等扶起金花婆婆后。
我等着婆婆说话。
金花婆婆把目光移向罗老头,只见罗老头冲着金花婆婆点点头。
接着金花婆婆便开口道。
“凤喜,你领着少君去门口神木上取些汁液来”。
接着又对罗老头说道。
“百川,我们去取血砂吧”。
罗老头嗯了一声便来扶金花婆婆,凤喜则拉着我的手出了庙门。
我心里纳闷,婆婆让我和凤喜取汁液,到底是啥东西,刚才没有问个明白。
这会儿我忙问凤喜道。
“好妹妹,婆婆刚才说让我们取什么汁液,到底是啥东西,又到哪里去取”。
凤喜神秘一笑道。
“哥,你跟我来”。说完便拉着我往大枫树跑去。
等到了那两棵枫树底下,凤喜丢开我的手,毕恭毕敬的对着那两棵参天大树拜了几拜。
接着从腰间掏出一把牛角短刀和一个竹筒。
苗女向来有带刀的习惯,这并不为奇。
把竹筒递到我的手上,她则拿着短刀去割树皮,这牛角短刀极是锋利,一刀下去,便划开了一块树皮。
说来也怪,想不到这老枫树竟然在凤喜下刀的地方流出血红色的汁液来。
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此刻西游记里面猪八戒用耙子剁树的画面在我脑海里回荡,莫不是这枫树也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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