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润气得原地踱来踱去,段南心道自己确实没有这个意思,为了弥补她的过错,段南开口道:“……那我再帮你刷一遍?”
“不刷了,我头痛。”裴润背过身走开。
还没到床边,裴润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温和地拉住,回身时一个吻落在额上,抬头又被段南捧住了脸颊:“头痛的话,亲一亲就好了。”
裴润打开她的手:“和七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令人厌烦。”
他甩开段南,回身钻进被窝。两人之间就这样长久地沉默着,一束月光越过落地玻璃门,绵长地从地板缝照到床上的裴润、又照到段南的身前,像是一支箭连贯了两个人。
就在裴润失望地以为段南不会开口为自己辩解时,她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所以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渴望得到她的解释,一边又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而为她的解释感到恼火,裴润猛地坐起身来,眼神冰冷得好像段南从不曾认识过他一般:“七年前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用得着我说吗?”
“在毕业典礼之前偷走我特用的抑制剂,再到我的公寓来找我,顺理成章享受着易感期为你制造的便利,也不必管我会为错过毕业典礼而付出怎样的代价……”
“就连前一天你被人欺负其实也是你找人做戏吧?对不对?你知道我肯定会为你出头,拖晚了时间就顺势提出送我回家的要求,知道住址以后等着有一天利用我的信任……”
越说越无法控制,语言里夹杂着气话。为了掩盖自己曾被“暗算”的事实,为了掩饰自己那种可悲的自尊心,他只觉得刺伤段南才能找回一点面子。
裴润的眼光冷锐,就这样直直看向段南。他的半张脸隐没在灰影中,月光照得他一只眼眸发亮,像闪烁的光。
又是良久的沉默,沉默到裴润的火气再一次急转直下,变为他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失落与不安。他恼恨地想,明明是她先做了无耻的事在先啊。
所以裴润在又一次遇见段南,又一次是因缺少抑制剂而进入易感期非常愤怒,尽管前一段的事并不能怪她,处于易感期的自己被下了药,正常的alpha都难以抵抗那种折磨。可是为什么明明七年前他都已经那么信任她了,她却还是要这样伤他的心呢。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段南的声音是自己都预料不到的低迷与黯哑:“所以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对吗?”
“原来七年前你以为的我是这样的我。我给你送早餐,每天变着法子和你聊天,七年来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都是我无耻,对吗?”
裴润的大脑一瞬间宕机了,他看见段南颀长的身形立在那里,微微垂着眼,长睫拓在眼睑一小片阴影。抬眼时眼中的光像风吹稻田下的水泽,霜白色的光晕染在她的脸颊上,那是说不清楚的失望。
为什么段南会露出这种表情呢?裴润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想不出哪里不对。
吧嗒——门关上了,段南也出去了。房间里也没有了那道斜长而安静的影子,就像是他的身边失去了最耐心等待他的那个人。
怎么会这样呢?
裴润几乎是后怕一样地想到,对了,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曲以雯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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