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醒来时,人却坐在御花园一角的凉亭里。
姚皇后在世时,她是经常入宫伴驾的,但是后来随着姚皇后过世和江山易主,她其实已经好些年未曾再入宫。
眼前的这个场景,她一时没太反应过来,还只当手里端着的是药碗。
楚怀安那人虽然平时规矩大,为人也比较克制冷淡,可实则却是个心细的,递给她的药都会晾到适合入口的温度才给。
而傅云琅怕苦药,喝药时则是习惯性的一口闷。
神思恍惚间,她端着“药碗”直接送到唇边,下一刻就被烫得当场掀翻了茶盏。
而这剧痛,也霎时间叫她彻底清醒。
眼前这走马观花般热闹的环境很不对劲!
“呀,傅小姐!”
“怎么了这是?快快快,我这有帕子,先擦一擦。”
“有没有烫伤啊……”
……
一起坐着喝茶说话,以及在凉亭附近游园的几个姑娘纷纷凑来。
这些面孔,她几乎都熟悉,但是时过经年,一群本该雍容稳重的妇人突然又变回十几岁娇艳稚嫩的小姑娘,叽叽喳喳活力十足的围着她嚷嚷……
里面甚至还有一二红颜薄命,因为种种意外早早故去之人。
傅云琅很快想明白——
不管是不是做梦,她现在这应该是回到了自己十六岁上,宫中琼华宴那一日。
就是那一日,她一时大意做了旁人替死鬼,更是阴差阳错和楚怀安之间绑上了姻缘线。
她心里正想着,人群外面就又慌慌张张挤进来个人。
“呀,表姑娘,您这怎么了?”
来人是她表妹长安公主姜沅芷身边的大宫女兰熙。
见她弄湿了衣裳,兰熙也是慌慌张张掏出帕子就帮着擦。
傅云琅如今的心智,早不是莽撞缺历练的小姑娘可比,她甚至都不需要额外压制情绪就表现得和颜悦色,接过兰熙手里帕子:“不妨事,我就是一时没拿稳茶盏,衣裳穿得厚,没烫到。”
说着,顺势起身,给方才聚过来问候的几个姑娘道谢,抬脚走出亭子。
兰熙跟着她,却因为正做着亏心事,一时拿不定最后的主意,显出几分犹豫。
傅云琅却思路清晰,边走边是聊做不经意的询问:“你不陪着沅沅,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啊?”兰熙这才如梦初醒,也不再迟疑,连忙说道:“您瞧奴婢这记性,方才怕您烫伤,倒是将我们主子给忘了。公主殿下换好了衣裳本就是要来的,可是半路突感身体不适,兰草陪她就近歇在蕙草殿的厢房里了,表小姐您快随奴婢过去看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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