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此住了下来,除了第二天的时候被找去公安局做了一次笔录,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李韵的车祸事件已经立了案,她身边所有相关的人都被找去问话,秦嘉守作为利害关系方,自然也要接受例行调查。
除此之外,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我。
我已经渐渐地能下地走动了,嗓子也恢复了正常。每天晚餐后,他会搀着我慢慢走到u形走廊的尽头,那里是一片玻璃幕墙,透过窗,能看到视野很好的日落。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红日渐渐隐入群山间,暮色四合,心里没来由地惆怅。
走廊里的光敏感应灯自动亮起,玻璃上映出我们两个人互相依偎的倒影。
多难得的安静时刻啊,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你把电话号码换了,是不是不想让别人找到你?”我轻轻地问。
我没法再粉饰太平地故意无视下去。
这几天他的电话安静得过分,很少响起。这不符合常理,不管别人知不知道他和李韵决裂的内幕,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缺人打电话慰问和探询。连我都有几个老朋友打电话来问东问西呢。
他犹豫了一下,承认了:“嗯。”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他远眺玻璃幕墙外,落日沉下去的地方,说:“我面前现在有两条路。一条,什么都不做,从此以后日升日落,都与我无关;另一条,追去山的那一边,把落日捞出来。”
“捞太阳?你在说什么异想天开的话。”
他没有回答我,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仅剩下的一缕霞光都完全消失了。
“那份断绝母子关系的协议,李韵没有签。”许久之后,秦嘉守终于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我现在,还是她的继承人。”
第131章
我感到非常意外。订婚仪式上我替她把协议收起来,后来交到了秘书处,接下去就不知道后续了。我还以为她早就签完寄出了呢。
“当初她做得那么绝,为什么不麻溜地把协议签了呢?”我问。
“我不知道。”秦嘉守眼中也有迷惑,“或许,只是没来得及走完合同的流转;或许,她故意拖着不签,这样万一PlanC成人之前她发生意外,还有我给她兜底。”
“她舍得把这么大笔家产拱手送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对她来说,她的事业比她的命还重要。留给我当然是下下策,但留给秦嘉安,或者那个还没出生就被程函当做傀儡的孙子,她都一万个不放心、不甘心。”
我想起那天秦嘉安和李韵在市委大院门口发生争执,秦嘉安骂她“只爱钱”,这一点上,这对曾经是兄弟的人看法倒很一致。
我望着他:“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天降一笔巨额遗产,他一丝喜悦都没有,这几日反而眉头不展,情绪低落。
我之前还以为他对李韵存着一些母子情谊,为她的死而伤心难过。今天他跟我说了这个事,我反倒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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