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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别侍郎的决定，叫他猝不及防僵在了那里。

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想到别笙会离开，心中便止不住生出沉郁来，甚至是更多……

巫庭心中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能叫别笙随他去边境的方法，譬如让他先应下此事，到了路上再用自己的人换下他。

但铺开纸张后几次想要下笔，却不能成。

时间很快到了午时。

巫庭走出行思堂后未去用饭，而是到泮宫外，交代了一个宫人后，独自一人去了流响亭。

四周清流映带，隐有弦奏。

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来人穿着绛色官服，步履从容，待走到巫庭面前了，垂首执礼，&ldo;下臣见过五殿下。&rdo;

&ldo;别侍郎不必多礼，&rdo;巫庭起身将人扶起，右手相请，&ldo;坐下说吧!&rdo;

别亭心中明白巫庭此次相邀多半是为了自家那个小崽子，便也没有拒绝，拱手道：&ldo;多谢殿下。&rdo;

六角亭上挂着的檐铃声响，带起了一阵空寂。

巫庭手指轻捻，先开了口，&ldo;今日别笙未到，他又受了伤，我心中实在担心，不知他情况如何？&rdo;

&ldo;尚可，&rdo;别亭道：&ldo;一点皮肉伤，没什么打紧，只是到底行动不便，我便为犬子告了假休养几天。&rdo;

巫庭看着别亭不露声色的模样，心知他应是不愿他知道要送别笙离开的事，故而也不再绕圈子，&ldo;别侍郎以为泮宫如何？&rdo;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只一句话别亭便明白了他话中深意。

思绪微转间便知恐怕还是自家那个小崽子传出去的消息，他心中已经想好了回去该怎么收拾别笙，面上却依旧不显，&ldo;泮宫集天下儒学大家，既有佳致，又多国之辅器。&rdo;

巫庭听着别亭打太极一般的话，目光沉静幽寂，淡声道：&ldo;我却以为泮宫似不如侍郎所言。&rdo;

别亭抬了眼，并不言语。

巫庭沉默了一会儿，他望着檐角探及的一线日光，接着道：&ldo;父皇欲遣我至边境，在此之前一切应是以安抚为主。&rdo;

话音未尽，别亭却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面色沉稳又克制的少年，目中一点点凝了波澜，&ldo;殿下如何以为陛下会舍臣而就殿下？&rdo;

两人目光并无交叠，偏偏周围萦了一股剑拔弩张之感。

巫庭眸中映着远处的萧疏之色，言及自己的生死时，话音寡淡：&ldo;因为我若要死，只会死在边境，而不是京都。&rdo;

徽帝可以让他的名声坏了，却不可能放任他死在眼皮子底下。

别亭看着面前这个只比自家小崽子大了一岁、心性却不知比他沉稳狠辣多少的少年，心下微叹，话中却并无妥协之意，&ldo;殿下之意，臣下明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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