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庭涂完药后才去看他,别笙被锢在这方狭小的天地里,乌发散散垂在细白的脖颈下,可怜极了,含着泪的眸那么睨过来,似是沾了雨的落红,带着春去也的伤感和靡丽。
巫庭在看见别笙的眼泪滚将下来时晃了下神,&ldo;怎么又哭?&rdo;
别笙有些不愿答话,但又怕他真的不关心了,只得控诉的看着他道:&ldo;我都说了好疼,可殿下还是不肯轻点涂。&rdo;
巫庭那时正有些烦乱,哪里能听清别笙都说了什么,他见眼前的少年淌着泪还要咕咕唧唧一顿抱怨,方才生出的种种思绪被尽数敛下。
他起身寻了一张帕子放在漆案,&ldo;将眼泪擦一擦,你总归快回家了,届时也不必我为你擦药,想必是不会痛了。&rdo;
他本以为这样说别笙会止住眼泪,岂料话一出口,面前的人哭的更凶了。
巫庭少有被什么事难住过,可对着别笙,他实在束手无策。
索性拾起帕子,将别笙脸上的泪一点一点的擦了去。
别笙坐在那里,任他施为。
待脸上干净后,别笙的眼泪也渐渐停下。
他水洗过的眸子看向巫庭,问他:&ldo;殿下是不是烦我了,想叫我快点走?&rdo;
巫庭真是觉得自己好大冤枉,&ldo;何出此言?&rdo;
别笙垂下眼睑,咬了一下唇瓣,&ldo;殿下方才还说我归家后,就不必再为我涂药了。&rdo;
巫庭盯着别笙看了一会儿,见他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这才明白他当真是这样想的,顿时心下有些无奈,&ldo;我那样说,也不过是因为别侍郎今日送来的信笺,你既觉得我给你涂药太痛,回府之后自有仆童环绕,想必是不会让你这般疼的。&rdo;
别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他张了张口,有些别扭的道:&ldo;我虽然想回家,可也舍不得殿下,日日与殿下一同就寝一同进学,尽管时日尚短,可我好像也有些习惯了。&rdo;
说完又添道:&ldo;若我有个兄长,大抵便是殿下这般模样的了。&rdo;
这一番剖白,实在不能说不恳切,可巫庭听到最后,把他比成兄长时,心中有种道不明的感觉。
并非欢愉,也不是排斥,非要深究的话,他自己也弄不大清。
这感觉太快,他没来得及抓住,便落雪一般无踪影了。
巫庭道:&ldo;那倒是幸而你父母未给你多出一个兄长。&rdo;
别笙眨了眨眼,道:&ldo;为何?&rdo;
巫庭眉间隐约透出一点笑,&ldo;有你一个这样叫人爱哭的阿弟,不知那人要如何头痛。&rdo;
别笙竖起眉毛,有些不高兴,&ldo;我平日也不是很爱哭的。&rdo;
巫庭道:&ldo;那才掉过眼泪的是谁?&rdo;
别笙哭完才觉羞耻,脸上多了点被戳穿的红,他从椅子上坐起来,强行转移话题,&ldo;殿下,现在涂完药了,我们快点讲学吧。&rdo;
巫庭看人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去拆穿别笙的小把戏,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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