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宁站在大齐的战船上,隔着辽阔的大江,远远的对视了过去。
四周风雨仿佛静止,他们默默的看着对方,战鼓轰鸣的声音如雷呼啸。
须臾,她收回了目光,拧了把衣裙袖摆上的水,走到了船头。
北疆的兵马绕着山头从四面八方而来,西域的兵马如潮水般往后退,整个绿水赤湖上,布满了大齐的人。
赫连野走的时候,隔着浩瀚的天堑朝她望了一眼。
她背对着他,看不清脸色,那抹清瘦的身影脊骨挺直。
这时,有将军上前,“少主,北疆带头的将军是赫连霄,他们敢放大齐的兵马入关,我们要不要赶尽杀绝?”
大齐帝是在北疆的地界死的,即便事情捅出去了,大齐也没有理由出兵西域。
更何况,现在大齐内部同室倒戈,北面又到处都是战乱,不如趁此机会干掉赫连霄。
赫连野转身,声音冷漠至极,“杀。”
战争一触即发,整个湖水之上,满是肃杀的冰冷刀尖,风呼呼的吹过,漫天的箭矢就像是狰狞的野兽,呼啸狂吼。
之前麟卫为了断后,伤亡惨重,全都被带到了后面的战船上救治。
楚长宁去看,见萧衍昏迷,退了出来。
旭日初升,天边的光越来越甚,她站在船头上,看着从湖底上来下去的兵马,把着船头的手微微发紧颤抖。
一望无际的深湖绿的可怕,不知道水从哪里来,深不见底。
呼啸的北风吹打着她纤瘦高挑的身躯,扬起青丝,露出了白皙的锁骨。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手上的伤口缓缓溢出了血,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静默的盯着湖水。
前面战场上传来的怒吼咆哮,翻滚的巨浪如狰狞的恶魔,在吞噬着鲜红的生命。
残酷的战争让北疆的人迅疾往后撤,天空发出剧烈的震响,大批的兵马如潮水往后退。
楚长宁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收回目光,紧紧的盯着没有动静的湖底,各种复杂的情绪裹挟了她全身,迟钝的疼痛就像是刀子割裂着血肉。
冷风吹过面颊,眼角的泪水混杂着鲜血落下,她手心裂开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的落下,殷红了裙衫。
所有的北家军都下去找了,盔甲刀剑武器扔了满地,绿水赤湖上,遍布尸体,黑压压的人群。
楚长宁站得太久了,感觉一阵头昏眼花,身子虚弱无力,她紧紧的扶住了船头,使劲儿晃了晃头。
突然,西北方“砰”的一声水响,几道身影破水而出,一跃飞上了岸。
北家军的将领将她救上来之后,就随手扔到了一艘船上,与麟卫的人放在一起,离的主船远。
她听到了声音,把着船边想要去看,可还没有看清人影,身子就猛的无力,朝后倒去。
这艘船上只有几个再船下运作的士兵,船上的人不多,都没有管。
她孤零零的躺在船板上,想要撑着地站起来,可身子实在太弱了,闭上了眼。
旁白的士兵冷冷的瞧了一眼,“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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