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沉甸甸的现实就像一盆冷水,“哗啦”一下浇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瞬间来了个透心凉。
张丹倒是挺乐观的,看着王先骏那副发愁的样子,笑着劝慰道:“梦想总是要有的嘛,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的日子,过得就不差啊。”
“只是说,再辛苦这半年,晓燕的成绩好,肯定要继续读书,这还是上初中呢,明年下半年考上高中,那学费就更高咯。”
张丹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再过两月先鹏就回来了,他回来了,也能帮你分担一些吧,到时候,咱们的压力也能小一点。”
“等我们明年把建房子欠的账还清了,我们到时候再好好盘算盘算,看看是去县城做生意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其实在镇上也不错,你看今年我们这条街上,就有五家建新房的嘞。”
“他们建房给做事的小工买的果子那些零碎的东西,都是从我们这铺子里买的,下个月满叔他们家的房子就建好了,我们也要去打个鞭炮,送个礼吧?”
王先骏听着张丹的话,点点头:“我们肯定要去的,看到时候送多少礼。”
张丹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先鹏回来后,就让他先住我们这边新房吧?老房子那里好久没有收拾了,到处都是灰尘,东西也乱七八糟的,不好住。”
“等我来收拾吧,把楼下那间放了杂物的房间收拾一下。”王先骏说道。
“不晓得先鹏回来后,会被分配到什么单位。”张丹有点儿好奇,王先骏也有点儿期待。
王龙这次回来镇上,在家里待了两天,等到王有文烧包祭祖完成后,他才匆匆回县城。
临近七月半,他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些封包,烧香焚纸,祭奠先人。
封包就是将纸钱分成约莫一公分厚,再一叠一叠地叠好,然后封进包里,在封皮上面写好包文。
往年王先骏家里,都是王勇军做好封包,写好包文后,再带上这些东西到三角塘的老屋那里,跟大伯、二伯家,合在一块儿烧。
今年,王先骏在家,王勇军自然要带上王先骏一同去。
王勇军用毛笔在叠好的封包上写字,跟王先骏说:“你要记住这是怎么写的,再过两年,这些都要你来写。”
王先骏心里其实对做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乐意,看王勇军那认真严肃的样子,口头上还是应付着:“行,以后我会学着做的。”
封皮的文字是直排的,从右到左,王先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写着“孝孙上奉”,又看到了爷爷的名字,后面跟着“收用”两个字。
烧包要在七月十五日前,王勇军家里一般都选在七月十三,这天他们父子俩去了一趟三角塘的老屋。
老屋是黄泥墙,木柱子,简陋又陈旧,王先骏对这里并没有多少印象。
烧包时,看着那跳跃的火光,王先骏心里一时间却有些感慨。
离开老屋前,王先骏向大伯道别。
五十多岁的大伯脸上爬了几条皱纹,王先骏看着大伯的脸,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似乎大伯跟他记忆中的爷爷越来越像了。
他们这一趟去老屋,来去匆匆。
回去路上,王先骏一直听王勇军讲他们以前的事:在生产大队干活挣工分、跟两个哥哥去别人家偷摘梨子被发现,跑进了林子里被马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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