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蚌精果然在岸边徘徊,见我回来,才稍松下一口气:“昨夜你传信回来,说是不回来了,我还担心出了什么事。”
“无事,遇到个喝多的凡人,将他送回去罢了。”
蚌精见我无事,便没有多问。
正往湖底走,我突的想起来,询问道:“咱们有钱吗?”
蚌精被我问住了:“钱?你要多少?”
我对人间的银钱没什么概念,也忘了问袁明那馄饨多少钱,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蚌精便带我去了湖底一处,一面还有些担心:“我很少去河岸之上,银钱什么的,也不曾特意攒过,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来在河底捡的,你看可够?”
我看着小山似的钱堆,原来凡人还有往水里撒钱的习惯。
第二日,我掂量着揣了一袋银钱,照着昨日走的路线,寻到了那处早市。
还是熟悉的摊子,那个叫陈叔的人还在忙碌着,一边坐着一个同样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妪,正熟练的包着馄饨。
我走过去,坐到昨日的桌子上,招了招手:“三碗馄饨。”
蚌精说过,凡人的饭量有限,吃的多了便是异类,昨日我吃了三碗便被拦下了,眼下再吃三碗,约莫着是没什么大碍的。
那馄饨实在鲜美,以至于每日清晨,我都会雷打不动的过去,吃上三碗,再留下银钱。
我大致的算了一下,蚌精那堆银钱,大概够我吃个百年。
闲时我还会挑拣挑拣,不乏一些金银铜钱,甚至还有些钗镯。
蚌精说,在她修炼之时,还是片大湖,常有游船,若是翻了,人都忙着逃命,银钱便都沉下了水底,每逢些年节,还有人放花灯,投银钱许愿的,亦不在少数。
蚌精说起的时候,脸上的纹路都温和了许多,虽常与我说,人间险恶,让我万事小心,其实在她心里,大概也是喜欢人间的吧。
原来那片大湖随着山河轮转,渐渐变成了溪流,眼下只剩湖底那一处能够容身,蚌精回忆里的花灯盛景,怕是也看不到了。
一定很美吧。
馄饨吃多了,陈叔与我,也熟稔了起来。
许是袁明的缘故,每次我碗里的馄饨,都要多上不少。有次无意间瞥到,我碗里的馄饨,都还比别的桌上还大了些。
可一连吃了半个月,都没有遇上袁明,连着在河边都不曾遇到过。
连着陈叔提起的时候,都带着些许担忧。
起初我还有些不解,不过在看到袁明嘴角青肿之时,才明白陈叔那欲言又止的担忧是缘何而来。
这日照常吃了馄饨往回溜达,走回河边的时候,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袁明坐在那里,抱着鱼竿不知在沉思着什么,连我走到旁边都不曾发觉。
我刚想打趣,却看到袁明的脸上,赫然一抹青紫。
发觉有人,袁明才从游离中反应过来,见我站在旁边,似是想招呼一声,却不想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的一声。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解道。
“我摔的你信吗?”
“你在哪摔的。”
“路上。”
“你再摔个我看看。”
袁明到底还是笑了:“阿雨你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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