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根铁练,穿过了左右双肩的琵琶骨,□在铁架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全身自然无法动弹——无论任何人见了他此刻的情况,只怕都忍不住要为之黯然泣下。
但展梦白心里虽觉黯然,却更充满了惊奇,颤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会认得我,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灰袍老人全身上下,虽已被折磨得没有一丝生气,但双目之中,却仍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他凝视着展梦白,目中既是惊喜,又是怜惜,惨笑道:“数月不见,你便不认得贫僧了么?”
展梦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这一生中几曾见过此人,目光凝注着他,实在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惊奇人类的忍受之力,更钦佩此人求生的勇气,在如此痛苦的折磨中,仍然挣扎着活了下去。
只听灰袍老人黯然道:“那日在金山寺山脚下,贫僧送那秦瘦翁下山时,曾经见过展公子一面……”
展梦白心头又是一颤,骇然道:“你……你难道是那金山寺方丈的四师弟,灰眉僧人不成?”
灰袍老人惨笑道:“不错……”
展梦白颤声道:“但你明明已死,怎会来到这里?”
他凝目望去,只见这老人双眉果然带着那种奇异的灰色,只是久经折磨,眉已落尽,人已变形,是以乍看未曾认出。
但他却又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在那金山寺、留云亭、‘江天一览’牌后,便已首次见到此人的尸身。
第二次在那长江渡船上,又曾见过一次。
两次他都已探过鼻息,判定此人必已气绝,而此人的尸身,却又两次失踪,但他却再也想不到竟在此地跟着那尸身又变成了活人!
展梦白越想越觉此事不但复杂奇诡,而且还十分神秘恐怖。
只见这灰袍丈人凄然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展公子若有兴趣,贫僧便将这惨绝人寰的悲痛之事源源道来。”
展梦白道:“在下等着要知道此中的隐秘,已等到将近一年,大师若肯说出,在下实是感激不尽。”
灰袍老人凝目向天,良久良久,憔悴的面容,又起了阵扭曲,似乎那凄惨悲哀的往事,此刻在心中印象仍极鲜明。
然后,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常言道,‘多言贾祸’,却不知‘多事’更易贾祸,贫僧本因为多知道了一件别人的秘密,是以才落得今日这般惨痛,那日贫僧若是少伸次手,今日也不会有如此给局了?”
他目光一闪,突又惨笑接口道:“但贫僧今日虽然如此凄惨,却绝不后悔,时光若能退回那日,贫僧还是要伸手的。”
展梦白听得更是茫然,忍不住问道:“是那一日?伸什么手?可否请大师说得清楚些。”
灰袍老人阖起眼□,缓缓道:“那一日在金山寺方丈室中,有几位远来豪杰,要瞻仰那东坡玉带、诸葛铜鼓。”
‘贫僧职属知客,自然在那边招待嘉宾,但那铜鼓玉带,贫僧早已不知看过多少遍了,自然无心再去欣赏。’‘就在别人都在凝神观赏时,贫僧却在椅畔发现一本黑皮封面的手摺子,看来绝非是敝寺所有之物。’‘贫僧一时不该动了好奇之心,便梢梢将那手摺子拾了起来,随手翻了两翻,这一翻之下,便使得贫僧身历万劫了。’他面容又是一阵扭曲,语声微顿,展梦白心中似有阵奇异的预感闪过,忍不住问道:
“那摺子上写的是什么?”
灰袍老人沉声道:“那摺子上前面写的只是些人名,还有些银钱数目,后面写的便是些药物名称,和采集之地。”
展梦白失望地叹息一声,道:“这又有何稀罕?”
灰袍僧人目光一闪,道:“但那些人名,却都是江湖中的奸恶之徒,那些药名,更都是些绝毒之物!”
展梦白心头悚然一跳!
灰袍老人接道:“贫僧匆匆瞧了两眼,心头一惊,口中‘咦’了一声,当时室中所有人便俱都回过了头来。”
‘贫僧那时已隐约猜出那本手摺子中必定藏有极大的秘密,见到众人回过目光,便将之匆匆藏了起来。’‘只恨那时贫僧也未留意到这些人的脸色,只觉得摺子放在身上有些不妥,又乘隙将之换了个地方。’‘到后来众人俱都零星散了,贫僧只因那秦瘦翁乃是敝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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