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时愣了许久,不知道自己无意说出口的一句话,怎么把人给惹哭了,他急着撑起身子想要擦掉余安一直不停往下落的眼泪,可却使不上力气。
“你别动啊,”余安一股脑地胡乱擦擦脸上的泪水,扶住陆允时让他坐起身,“别乱动,伤口会出血的。”
陆允时五官都疼的皱了起来,他叹口气,抬手摸了摸余安还未干涸的脸颊,有些虚弱,“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跟个小姑娘一样。”
“我那是被你气得,你无事同我道什么歉,分明是我拖累了你。”说着,眼底的泪水又升了起来。
陆允时看着那双令他痴迷的眼睛,眼里露出连自己都探不出的缱绻和深情,“余安,我不喜欢你总是说这些话。”
没有什么比余安推开他,更令他难受。
话落,他微微垂首,沉声道:“你还记得湖心亭上时,我赠予你的杏花簪吗?”
余安眼波微动,“知道。”
“你拒了我的杏花簪,这是你的事。但我赠你杏花簪,是我的事。”
陆允时乌发有些凌乱,额间垂落几根青丝,如樱的唇失了血色,更显病弱和苍白,可即便是脸色不好,丝毫不妨碍他俊逸且清雅的面容。
他看着余安的眼睛,声音庄重且虔诚,“我这个人生性倔强,待人傲慢,处事冷漠,常常得罪许多人。长到如今这个年纪,没谈过爱亦没说过情,汴京城里的姑娘我从未将谁看入眼,也没放进心里。只有你,余安。”
“曾经我以为,见到你时心里的悸动,不过是错觉罢了,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与那些费尽心思靠近我的人没什么不同。可后来我渐渐发觉,不是的。”
陆允时碰了碰眼前人的长睫,“余安,我是不是从未跟你说过,我心悦你。”
“余安,我心悦你,陆允时心悦你,只喜欢你。”
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声声入耳,余安颤着手捂住陆允时的唇,乞求着他不要说。
她已经深陷泥潭与深渊,又怎能拉着陆允时陪她葬身苦海。
余安乞求的眼神太过明显,可是陆允时这回没有依她,而是用力掰开她的手。
他坚定道:“我不知晓你自幼经历了什么苦难,才会处处行事都带着沉重的枷锁。也不知晓你进入大理寺,接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别有用心。我只知道,于我而言,你从来都不是旁人。”
“别说了,你别说了”
余安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好似这样就能听不见世间的一切声音,以此来逃避陆允时的心意,以此来减轻心中的负罪感。
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再砸到胸前最接近心房的位置。
陆允时抬手按在那块被泪水打湿的地方,动作虔诚肃穆,掌心感受着余安的心跳,他轻笑了一下,“你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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