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来那等泼妇骂街的举动,便每每闭门不出。谁知那些人得寸进尺,觉得她怕了,竟入夜后来扒墙头。
后来还是郭桂香看不下去,天黑了也不睡觉,半夜举着柴火棍蹲在外面,逮着几个泼皮便是一顿好打。
如此几番过后,附近几个村的泼皮纷皆闻之变色。
见此情景,郭桂香冷笑一声,将挑着的扁担往手里一捞,二话不说就噔噔噔往上冲。
“娘咧!”
“婶子饶命!再不敢了!”
几个泼皮还没浪完,就被追着打出去二里地,嗷嗷叫着作鸟兽散。
他们只觉得那小娘子必会来赶集,天晓得怎会同这悍妇一起!
郭桂香追到半截,把个扁担杵在地上,冲着众泼皮逃窜的方向恶狠狠啐了口唾沫,高声骂道:“干你娘的夯货,丧人伦的忘八,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不看看你奶奶我是谁!敢再来我们郭张村撒泼,肠子都给你捅出来!”
郭豆子追上去狐假虎威,“就是就是!”
师雁行:“……”
好个猛将!
桂香骂骂咧咧回来,见师雁行小姐妹俩都呆呆望着自己,一时有些窘迫。
鱼阵小嘴儿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眸子里几乎放了光。
她攥着两只小拳头,难得兴奋,“婶婶,打坏人!”
桂香竟给说得不好意思起来,黑黑的脸上隐约泛起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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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憋了半日,故作镇定道:“别学你娘细声细气的,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就知道怕了。”
躺枪的江茴:“……”
师雁行和鱼阵认真记下,“好。”
桂香满意地点点头。
旁边的豆子眉飞色舞道:“桂香打小就能为,拼起命来,个小子都不是她对手!”
师雁行:“……”
所以以前你们还经常拼命?!
鱼阵抱着她的大腿,眼巴巴瞅着郭桂香,尤其是对方粗壮的腰身,十分羡慕。
好人婶婶好大只哦!
对见惯了后世繁华都市的人而言,镇上大集也不过城乡结合部的水平。
但相较郭张村,也可称一句繁华了。
集市从镇子中心开始,一直蔓延到郊外的空地上,大部分都是从各村赶来贩卖瓜菜和鸡鸭的。
就随便找个空地,人往那里一站,东西一摆,就开张了。
赶着羊的,骑着牛的,叽叽呱呱卖鸭子的,还有连夜支开摊子耍把式卖艺的,乌央乌央一大片,空气中浮动着复杂的气味。
郭家姊妹想买布和新棉花,要往镇上去,正好娘儿仨也跟一起挤过去。
镇子不大,但一水儿的青砖大瓦房,道路也是石砖铺地,很是气派。
沿街都是各色店铺,上到书肆,下到米面粮油布匹,另有几家卖胭脂水粉的,应有尽有。
还有一家盐号、一家茶商和铁匠铺。
自古盐铁茶官营,想做这些买卖,单有钱还不行,没有门路,衙门根本就不发签子!
路过时,郭豆子顺便进盐号问了一嘴,出来时手里就提了一个小布兜,忧心忡忡道:“上月还四十文一斤,今儿竟就到了四十五文,听说年下还要涨呢。”
四十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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