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人在街上把该打听的都打听了,这才揣着满腹想法回郑家。
因办的事情有些多,回来时都快过饭点了。
在院子里伺候的女人替她们叫了客饭,又说:“才刚寿哥儿和福姐儿来过,扑了个空,还以为几位走了,好伤心哩。”
鱼阵的耳朵一下子支棱起来。
江茴帮她洗了手脸,又重新梳头,见状笑道:“待用过了饭,咱们也该去向老夫人辞行。有什么话,你到那时候再说吧。”
鱼阵唔了声,吃饭速度明显加快。
稍后的辞行场面一度失控。
有福和鱼阵两个小姑娘手拉手,泪水涟涟难舍难分,哭得鼻涕泡儿都出来了。
有寿自觉是个男子汉了,没哭,站在旁边拼命吸鼻子,下巴带着下嘴唇都快撅上天了。
“鱼仔啊!”有福追着马车跑了几步,活像生离死别,又冲师雁行喊,“姐姐!”
师雁行一怔,罕见地有些触动。
到底是孩子,真性情,瞧瞧,这才两天就这么……
谁知就听有福又扯着嗓子喊了下一句,“姐姐,明天我想吃那个煎蛋饺!”
师雁行:“……”
江茴在旁边憋笑,又抽空替鱼阵擦泪。
鱼阵抓着陀螺抽噎道:“不是鱼仔呜呜!”
师雁行从车厢里伸出头去,温柔一笑,说出比冬日寒冰更冷酷的话,“煎饺得现做现吃!”
有福:“……”
小姑娘追马车的脚步一顿,杵在原地呆愣半天,良久,才消化了这个莫大的悲剧,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哇啊啊啊,我要去跟二叔住!”
马车渐行渐远,沿途洒下师雁行恶魔般的笑。
一路奔波自不必说,回到郭庄村时,已是暮色四合。
师雁行娘们儿个也累得东倒西歪,只胡乱凑合着做了点东西吃,就洗漱上炕休息了。
第二天,还是伴着村里的鸡叫醒来。
师雁行眨眨眼,保持原本姿势发了会儿呆,这才缓过来。
哦,不是郑家了。
郑家的床铺虽好,到底不是自家,睡着总不安心。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全身关节和筋骨被完全抻开,发现昨日坐车的疲惫已经随着一觉消失了。
啊,年轻真好!
这副年轻的身体就像一部高度进化中的精密仪器,且带自我修复功能,跟中老年人透支一次几个月缓不过来的窘境,简直有天壤之别。
鱼阵还在睡。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睡觉,她们会在睡眠中悄然生长,如雨后林间草地的蘑菇一样,一天一个样。
江茴和师雁行轻手轻脚下炕洗漱,一个照例去张屠户家割肉,另一个去看临走前腌制的酸菜。
初七晚上,师雁行就把院子里的几棵白菜都腌上了,今天早上正好用。
先开罐子盖闻了闻,顿时被激起满口津液,“嗯,火候正好。”
今天的大碗菜就主打酸菜猪肉炖粉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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