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龙
不知什么时候,门前的十字路口旁多了一架老式炒米的器具,器具旁坐着一个摇手柄的老人,看起来和我爷爷差不多,大概有七十岁了吧!
每天出门,我总能看见这个靠老式炒米技术招揽生意的老人。他摆开一套年代久远的炒米工具,慈祥地靠在墙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或早或晚的阳光在他脸上涂上了金色,让人感到特别温暖。可有时,他眼底却有一抹淡淡的担忧一闪而逝,可能是生意不好吧!
放学时,他也未停下摇动的手柄。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把有些破旧的蒲扇,一上一下像打着节拍一样给炭炉鼓气,右手握着手柄,缓慢而又坚定地摇着。他不时望望炉里,夹起一两块木炭放进去,随后就会听见砰的一声,一阵扑鼻的米香味,弥漫在黄昏的夕阳里,似乎连余晖也散发出了香味。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买他的炒米。
有时,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他正在耐心地回答着大人、小孩儿的问题。在我的记忆里,那件满是补丁的衣服就是他的工作服,似乎好久未曾换过,还有那顶边沿已经破了,像流行的围巾流苏的帽子,一直紧紧地扣在他头上,看上去还很合适。
纵然他从未停下摇手柄的动作,可是顾客也十分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寥寥无几。在孩子们习惯了炸鸡和奶茶的时代,谁还会买这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炒米呢?他的三轮车里经常堆起一袋又一袋的炒米。远远地看去,像一颗颗细小的珍珠整齐地码放在透名的塑料袋里,煞是好看。
一天饭后,我们一家三口出去散步,太阳的余晖照在炒米老人的身上,令他全身沐浴在金黄的阳光里。爸爸问妈妈说:“想不想吃炒米?”妈妈爽口应下:“买一袋吧!”
我走向炒米老人,说了声:“老爷爷,来一袋!”“好嘞!”他利索地从炒米桶中挑出一袋递给我说,“三轮车里的都冷了,这里面的是刚熟的,热乎着呢!”然后,灿烂的笑容在满脸菊花般皱纹间漾开了,连夕阳也暖暖的。
他那带着疲倦之色的苍老脸庞渐渐隐没在了黄昏中,变得模糊不清。以后再听到那一声声砰的一响,我的眼前又会浮现出那在黄昏中摇着手柄的老人,想着他摇熟了一桶桶炒米,摇熟了一个个神秘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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