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还有神思,此时可是在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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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三哥害你下水,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跑到江南……”傅采蕴睁大双眼,既有不解又有责备地看着他。她以为只要当他知道当年的真相,知道他最为信任的人竟然对他做出这样的事,就不会继续这般冲动地一意孤行。
她那双被泪水洗濯过的双眼在月光下愈发的清澈。被她这样定定地看着,就是穆峥也有些不忍再说些让她难受的话。他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声调低沉,“三哥纵然害过我,可在最后,他依然救了我……我去替他完成未完的事,从此一切一笔勾销,再不相欠。之后我会拿回我应有的东西。”
虽不知魏王这样亲力亲为地栽培弟弟,是为了弥补当年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是为了拉拢他让他成为自己忠实的追随者,不管如何,这些年来魏王对弟弟的付出确实无可否认。且他们多年来感情深厚,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兄弟情,又岂能说忘就忘呢?何况魏王正毫无意识地躺在王府,这恐怕又为他加了几分同情分。
傅采蕴微微一怔,她挣脱了穆峥的怀抱,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应有的东西?”
“那个人这样陷害我,几乎是踏着我的命来爬上那个位置,我会让他从那儿重重地摔下去。”收起了柔情,他的声音里透着寒意,月光照着他的侧脸,泛出清冷的光泽,“然后,我会取代他。”
心中的猜测被他这般直接地证实了,傅采蕴猛然一惊。见到她似乎瑟缩了一下,穆峥抓住了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了。你说呢?”
在他的眼中,傅采蕴似乎看到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里头掺杂着愤恨与野心。当日燕王对他说的话,让他觉得内心深处一个一直被禁锢着的蠢蠢欲动的念头最终冲破了思想的桎梏。
不甘平庸的皇子,似乎都曾动过有朝一日坐上龙椅的念头。而穆峥又岂是甘于平庸之辈?只是以往因着魏王的缘故,这份欲念被他藏得很深,深得连他自己都几乎觉察不到。
但在他逐渐长大,领了政务之后,那权力的滋味与抱负得到实现的满足畅快,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而这其实并非是他的非分之想,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他的。
“我……”傅采蕴一时语塞。他这样一问,倒真是一时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她也想过穆峥会动这个念头,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但就目下的情况而言,这的确是他会作出的选择。当年他被这样谋害,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而不反击?而且,他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太子登上皇位?
他要取代自己的哥哥,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当然,这是夫君思考了三日的结果。”她抬了抬嘴角,算是扯出了一个笑,“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同舟共济,荣辱与共。”
穆峥的眼中总算是添了几分笑意,他握着她的手,淡淡一笑,“这几日,我曾有怨叹天道不公,造化弄人。但现在我觉得,上天依然很眷顾我。”
她微微低头,被清辉映得清冷苍白的脸上染了几抹绯色,让人无端心动。
或许在这世上,只有她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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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正事,傅卓言便回房间看自己的女儿了。白若盈还在坐月子,见到夫君回来逗弄女儿那心满意足且带着几分初为人父的喜悦时,她的心不禁暖了暖,“夫君……近来魏王的事,可是忙着了?”
“哦?”听她主动提起魏王,傅卓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讶异,往常他们夫妻俩并不会聊政事,通常都是说一些家长里短的日常琐事。虽然魏王遇刺惊动了整个皇都,皇都早已流言四起,众人各怀鬼胎,但傅卓言万万没想到足不出户还在坐月子的白若盈都会听说这样的事。
白若盈本来确实对朝政大事不甚敏感,因为她觉得这并非是自己该管的事。然而在生产完那一日,傅卓言那脸色一白的模样确实是让她印象深刻。她相信那一日发生的事定然非同小可,否则傅卓言不会这样匆匆地放下自己与女儿离开。
她让人稍稍打探了一下,便知道是魏王出事了。
英国公府与魏王利害攸关,作为英国公世子夫人的白若盈是清楚得很的。因而白若盈就是坐月子也不得不对这件事关心起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英国公府择了魏王做主,现在正主竟然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废人,英国公府又该何去何从?
傅卓言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说来这一回,三弟倒是得了陛下的称赞了。”傅卓林护主有功,如若没有了他,或许魏王已经从活死人直接变成了死人了。这倒是得了皇帝的嘉奖。然而这并非什么喜事,因而也不能指望着皇帝对他大肆封赏了。但有那样一份功劳摆在那儿总是没有什么坏处。在整个皇都都乱作一团时,最为高兴的或许就是霍氏了。
“阿盈。”傅卓言走近妻子,声音也刻意地放低了些,“英国公府要追随的,从来就不是魏王。”
白若盈一愕,却是反应极快。“难道……是妹夫?”
傅卓言笑了笑,并没再答话。
作者有话要说:
☆、逃离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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