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将他带回院子,就吩咐下人打水、拿衣裳,要为少年清理包扎一下。
少年看她的眼神说不上好。他以为于寒舟是小王爷的走狗,是被驯服的宠物,打心底瞧不起。偏偏这人又救了他,这份恩情却要记得,忍痛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兄台相救。”
于寒舟听他称呼自己“兄台”,笑了笑,没解释:“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怎么会被他抓来了?”
少年便道:“我叫宋辞,俞县人,途径此处。”他脸色不好,“也没做什么,只在街边买包子,就被他抓来了。”
于寒舟瞧着他的脸。他虽被打得惨,但仆人没往他脸上招呼,他生得一副好精致的五官,高鼻梁薄嘴唇,睫毛浓密而长,是个倔强的美少年。就买个包子,便被抓来了,也是惨。
“不知兄台名讳?”少年问道。
于寒舟便答道:“我叫于寒舟,是兴隆镖局的镖师,在此做客。”
“兄台不是被他抓来的?”宋辞听她这么说,好不惊讶。他瞧着于寒舟长得不错,竟然是被请来做客的?
于寒舟点点头:“我受了伤,在此做客一段时间,待我伤势好得差不多,便要告辞了。”
她说得跟真的一样,宋辞便信了,眼眶登时一红,垂下头道:“那真是恭喜兄台了。”想到这里,后退两步,深深拜下:“方才多谢于兄为我解围。”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于寒舟道。
下人送了水和衣物,宋辞虽然受了伤,但还能动,便没要下人伺候,自己去收拾了。
于寒舟在他收拾的时候,叫了一桌菜,打算等他出来好好吃一顿。吃得好了,就恢复得好。
然而宋辞有几处伤口在背上,他够不着,试了几次也没成,便向于寒舟求助:“可否请于兄帮个忙?”
于寒舟心想,他把她当男子,她若是拒绝,倒说不过去了。余光瞥见院子外头忙碌的丫鬟,便走出去道:“宋公子身上有伤,你去里面伺候着。”
丫鬟常年在别院伺候各种受伤的公子,早就习惯了,因知道小王爷待女子无意,便很喜欢在别院里做事,闻言痛快应了一声,就进去伺候了。
等宋辞出来,她便扯了个谎:“我方才同小王爷交手,有些脱力,还望宋兄莫怪。”
宋辞哪里怪得?连连摆手:“是我思虑不周了。”
目光落在屋中新置备的一桌饭菜上,眼底暗了暗。他本来打算绝食抗议,以死相逼,迫得小王爷放他出府。然而伤口都清理了,药也上了,这会儿再绝食也晚了。
他不由得想起于寒舟对小王爷说的“调教”,心中提起了戒备,莫非这都是对他的调教?
“你坐下,我同你讲一讲这位小王爷。”于寒舟见他只看不吃,眼神还有点阴沉,便招呼他坐下,“你听完之后,再决意如何。”
宋辞听了,便坐过去。绝食不绝食的,不差这一顿。
两人一边用餐,于寒舟一边转述从艾雀他们口中听到的事,末了她道:“倘若你更在乎尊严,不见得就以死相拼,再想想法子也可以的。倘若珍惜性命,便忍他一忍,他见猎心喜,总不会超过三个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宋辞把她的话听在心里,倒没全信,只拱了拱手:“多谢于兄提点。”
因着小王爷给他单独安置了院子,他吃完饭便回去想辙了。直到次日一早,于寒舟听到隔壁有些争执声,起身去看,就见艾雀和宋辞对峙着。
艾雀说:“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还跟我们小王爷玩欲拒还迎这一套?小王爷把你当傻子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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