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云蕊同样吓得面色惨白,倏然在季渊面前跪下来,“陛下,奴婢也不知燕贵人为何会变成这样,奴婢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再回来燕贵人就忽然变成了这般,真的与奴婢无关啊……”
季渊看着燕沅痛苦的模样,剑眉紧蹙,他自然知道此事与云蕊无关。
按柳拓所说,子蛊的宿体会影响母蛊的宿主,她突然受伤,定是那狸奴出了事儿。
若狸奴死了,那她……
季渊呼吸乱了一瞬,他来不及想太多,斜眸看向孟德豫,“用密道将柳拓带来!快!”
“是,陛下。”孟德豫应声,忙慌慌张张钻进密道口回返。
季渊俯身凑到燕沅唇畔,问,“可还记得是谁伤得你?”
燕沅痛得满头冷汗,她将脑袋枕在季渊胸口,气若游丝道:“是……是李禄……”
虽被蒙住了头看不清是谁带走了她,但狸奴嗅觉灵敏,只消动动鼻子,就能知道那人是谁。
“可知道自己被带到哪儿去了?”
燕沅摇摇头,顿了顿,又艰难道,“周围很安静……似乎是在一个屋内,闻着那气味……当是许久没有人住了……”
“仲七!”
季渊低唤一声,不多时眼前便跪了一人。
他面色看似平静,眸中却满是散不去的戾气,“命人将宫内偏僻无人之处都寻一遍,务必捉住李禄!”
“是。”仲七领命,须臾,又问道,“陛下,可需……”
这话虽未说完,可季渊明白他的意思,他沉默片刻,双眸沉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他启唇一字一句道。
“不杀,活捉!”
*
皇宫西面的一个废弃宫殿中,李禄正举着鞭子,看着眼前被抽得血肉模糊的狸奴。
它原本雪白的毛发已然被染得通红,双眸紧紧闭着,呼吸极其微弱。
即便那狸奴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李禄却仍是不解气,抬腿重重往那狸奴身上揣了一脚。
他原本在孟德豫身边当差当得好好的,不出意外,将来定能继承孟德豫的衣钵。
如今一切都毁了,这全都怪眼前这只讨人厌的畜生!
若不是它,他也不会莫名其妙挨那几十大板,也不会接连两次被挠,甚至被孟德豫赶出了御书房!
他不好过,它也别想在御书房惬意地过好日子!
当初被送进宫的那只狸奴简直是天在助他,两只生得几乎一模一样,就算他把这只折磨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躺在地上的狸奴虽伤势极重,但胸口上下起伏,显然还活着,李禄自怀中掏出一枚匕首,抽出刀鞘,对准狸奴的腹部,正准备来上最后一刀,就听那屋门“砰”地一声响。
他吓得身子一颤,旋即只觉手腕一阵剧痛,手中握着的匕首掉落在地。
李禄还未反应过来,外头忽然冲进来一帮侍卫打扮的人,将他猛然按在了地上。
“圆主子!”
跟在最后的李福甫一进门,便看见了躺在地上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狸奴,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忙转身喊道:“快,太医……太医……”
被压倒在地的李禄一时懵了,全然不知这些人为何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
为首的侍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李禄,你调包狸奴,伤害陛下爱宠,罪无可恕。”
几个侍卫将李禄拉起来,一路押出去,走到一半,许是想到自己性命难保,李禄忽而似发了疯一般拼命挣扎起来。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几位官爷听我解释,听我解释的!”李禄拽着其中一个侍卫道,“我只是路过,听见狸奴的惨叫声,这才跑过来看,我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呀…”
“吵死了!”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那侍卫狠狠斜了他一眼,忽而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直往他脸上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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