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翻了几页,抬眼问:“可有人证?”
“有,就在堂外。”裴紫衣道。
一众花红柳绿的女子上了堂,外面瞧热闹的百姓又自发围成了一个圈,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裴紫衣无甚犹豫,指了其中一个脸遮白纱,身穿靛蓝衣衫的女子,道:“小人不敢欺瞒大人,昨日掳走两人夫人的贼人,寻的便是她,楚星,她八岁时被卖到了扬州,做了瘦马,之后又被转手送给了扬州知府,前些日子,小人偶然遇见被折磨得险些寻死的楚星,又恰好暴雨成灾,这才能偷悄悄将楚星带了回来,只是不成想,那扬州知府竟是敢寻来,险些害得两位夫人遇险,小人心中惶惶难安,这才带着寨中姐妹击了鸣冤鼓,还请大人还寨中诸多受难的姐妹一个公道。”
她语气不疾不徐,甚至是有些慢,却是响亮的很,外面窃窃私语的百姓也足以听得清。
祝煊沉吟一瞬,道:“这倒是巧了,昨日本官查到,灵西寺的方丈与贼人勾结,绑架了我家夫人与肖夫人,倒是不知,这两人还与云香寨的族长伙同。”
“来人,将云香寨的族长与长老带上来。”
须臾,肿成猪头的白胖男人被带了上来,身后紧跟着五位男子,年岁各不相同,神色也各异。
不等云香寨的族长指着裴紫衣,开口要说话,祝煊已经开了口。
“这位娘子状告的罪行,你们可认?”他面色严厉,像是没瞧见那一张张脸上的伤,以及那精瘦男人瘸了的腿。
那猪头脸张着嘴刚要开口,又被抢了先。
“公堂之上,大人面前,仔细回话,若是胆敢有欺瞒,直接拖出去杖打!”阿年狐假虎威的冷声呵斥。
猪头脸脸上闪过几分心虚,却是咬咬牙摇头,“大人明鉴,小的未曾行那般遭天打雷劈的事。”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神色忽变,视线皆落在了他身上,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你若不说,本官倒是忘了,先前你们一众族长上山狩猎,被雷劈的伤可好些了?”祝煊慢悠悠的问。
对上他的视线,猪头脸有些说不出话来,结巴道:“好、好了,多谢大人——”关心。
“那你倒是说说,时无天灾,也无瘟疫,为何独独你们寨子中,每年有众多女子突然暴毙而亡?”祝煊忽的疾言厉色,面上哪还有方才的一时松散?
“禀大人,此事与小的无甚干系,这寨中河水深,山崖陡,难免有不小心的摔死或是淹死,这是他们自个儿不当心,大人也不能说是我做的啊。”猪头脸一脸无辜的耸肩摊手,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祝煊视线往那些女子身上扫了眼,“那这些人证你如何说?”
“这些人不是云香寨的!”猪头脸脱口而出,语速之快,显然是等了许久。
自扬州知府的人寻来时,他们便担心事情败露,早就商量好对策,咬死不认!
至于寨子里那些老不死的,过了这些年富足日子,几十年未曾谋面、失了贞洁的闺女哪有手里的真金白银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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