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稍稍退却,但仍不死心,不住摇撼着早上了沉重大锁的坚实木门,直到第一声鸡啼报晓方才突兀散去。
木门内,戒备了一整夜的端王掰开僵麻的指,卸下宝剑,浑身冷汗,跌坐床榻。
良久,他掀开棉被钻进妻子身侧,尽可能靠近她的体温,寻求耶一点点安慰。
可他心底明白,这安慰再也握不了多久──倘若他不尽快取得绯龙杯的话。
第九章
封应豪鼓起勇气尝了口锅里药汁。
嗯,好像有点熬过头,味道实在是……难以形容。
他憋着一张苦瓜脸,将药汁倒进碗里,捧着碗走入竹屋。
竹屋内,已多日不曾好好休息的皇甫少泱见是封应豪进来了,忙撑起疲累已极的身体走过来。在他身后,尉迟楠仍着魔似的埋首雕刻,浑然不觉周遭变化。
“辛苦你了。”接过陶碗,喃喃道了声谢后,皇甫少泱转身守在尉迟楠身侧,把握她雕刻时的每一个空档,将药汁一匙匙喂入她口中。
封应豪双手抱膝坐在竹屋角落,旁观这原应甜蜜,却只让他背脊发寒的一幕。
皇甫大嫂好像疯了,她眼里只有雕刻这一件事情而已。这一个多月来,她吃、睡都不正常,整个人瘦了好多,衣衫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虚弱得风吹就倒。
但她的眼睛……那眼睛闪着诡异的神采,与其说是狂热,更像是……着魔!
封应豪背脊一凉,不敢再看,忙掉离目光,转换观察对象。
皇甫大嫂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归功于有个喂她吃食、强逼她睡,天天炖滋补药材佐餐的丈夫。然而随着妻子每况愈下的健康情形,皇甫大哥也垮了一半,真不知万一大嫂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做丈夫的该要怎么办……
娶个身负绝技的女子就要吃这等苦头吗?
封应豪不敢苟同的摇摇头,暗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的确确是真知灼见。
而后,他将目光落到周遭横七竖八摆了一地的雕作上,再一次不解的揽起眉。
皇甫大嫂老是说:“感觉不对。”然后就像被鬼附身般一块木材换过一块的拚命雕刻着。但在他看来,这些雕作每一件都跟活的没两样,只不过差了一口气而已啊。
封应豪叹了口气,蓄了满身的热气教他忍不住抓起衣袖猛扬,结果只是让他更加头晕脑胀而已。
老天爷,天气还真热,就算把窗子全部打开,这屋子还是闷得跟蒸笼没两样。
蓦地,一阵风穿窗狂枫而过,卷得木屑灰尘四散。
封应豪屏住气,好不容易捱过这场风暴,睁眼一看,皇甫夫妇的动作居然与之前一模一样,顿觉厌烦,起身离开气氛阴郁的竹屋。
山林无风,天空蓝得刺眼。
封应豪眯起眼眺向天际,揣测着这种癫狂日子究竟还要捱上多久。
*
九骑剽悍的驰进山城,铁蹄敲落在乾裂的上地上,扬起无数烟尘。
山城位于滇境,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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