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泠没动了。
君镜这才看到她眼睛红着,顿时心疼得一塌糊涂,声音轻柔,“说说话好不好阿月?跟我说句话,嗯?”
月拂泠狠狠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瞪着君镜说:“以后床下我听你的,但是床上你听我的!”
“什么?”
“你就说你听不听?”
“听,都听你的,不哭了。”君镜俯身轻吻她的眼角,吻去浅浅的泪痕,“不痛,真的。”
月拂泠心里很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暗窟危险,她一直觉得君镜肯定会受点伤,或者会受很严重的伤。
那都无所谓。
她会治好,治不好她也可以接受。
受伤很正常,她也会受伤,她要是自己受重伤也不想别人每天因为自己的伤哭哭啼啼。
但是…但是她没想到君镜最痛苦的伤,是在心里。
那墙体上面不止有君镜一次次戳痛自己摆脱幻觉的画面。还有他一遍遍在墙上、地面写她的名字。
哪怕听不到声音,哪怕画面模糊,她也能看出来他嘴里时常呢喃她的名字。
就像一只困兽,无法逃脱囚笼时,嘴里一遍遍念着自己心底唯一的念想。
君镜的幻觉还没有消失,还是会听到她在喊他,平时还要装着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而这些,君镜从来没跟她说过。
他只说他心里有她,却没有说,他的心里全部都是她。
君镜就是这样,为别人做再多也不说一个字。
哪怕他比谁都渴望别人的回应,也从来不说。
偶尔说,也说得平淡。
只有在他伤重到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动情的说过他很想她。
也不说这份想念背后藏着的,是他从不诉诸于口的深爱。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月拂泠搂住君镜的脖子往下压,脸埋进他颈窝里。
君镜手被捆住,只得偏头蹭了蹭月拂泠的脸,嘴唇轻碰她的发,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你想听以后我便说与你。只是我总想着,爱意不该是说出来的,该以行动让你知晓才是,若不能让你感受到,说出来又有何用?
不必难过,你看到的那些痛楚挣扎,不过是我心里过不去的泥泞,就像你过去也曾自己走过一段泥泞一样,只是你亲眼看到了我的,而我不曾亲眼看到你如何长大,如何拼命,难过时又如何走出来。”
月拂泠赌气道:“我才没有什么泥泞。”
君镜轻笑,察觉到月拂泠逐渐放松的身体,嘴唇轻吻她的鬓角,“并非是性命之忧才算坎坷,每个人都会遇到难处,我遇到的与你遇到的是一样的阿月。或许在你看来那些事若在你身上很难承受,你心疼我,所以难受。但是每个人对疼痛的感知不同,承受能力也不一样,那对于我来说,只是经历的一段煎熬。
就如同你一个人去异世,便是那时太小不记事,后来又回来总是难受过的,你所熟悉的一切都不见了,一切都变得陌生。又比如你在风翊皇宫抗住了一切,与我而言,我也如你这般,心疼你孤身在御书房的身影,心疼你面对群狼环伺,心疼你好久不曾露出笑容,自责心痛到不知该如何弥补。”
月拂泠小声说:“可我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啊,你所看到的那些,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君镜的唇从鬓角亲到月拂泠眼睫,嗓音压低时带着温柔的磁性,“我身世不好,性子不好,有过一些或许常人看来痛苦不堪的经历,但我受得住,就像你也受得住你所经历的一切一样。且得幸遇你,我宁愿再痛苦一百倍也不悔。”
月拂泠松开君镜,看着他,“你这是想尽办法让我别心疼你呢?我不喜欢你我就不心疼你了。”
君镜嘴巴微张,懵了一下才道:“那,心疼一点点就好。”
说着,他方才的淡定瞬间消失,头埋进月拂泠颈窝,“还是多心疼一些吧,在这里想你都要想疯了,怕你跑,怕你伤,怕你难过,怕别人欺负你,不心疼我说不过去的,阿月。”
月拂泠想笑,“不是,你刚才安慰我不是一套一套的?”
君镜抬起头,表情严肃,“都是冠冕堂皇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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