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生病了,我那里的药治不了它。”越梨抬眸,眼里都是泪。
“烈风是谁?”昭训问。
越梨一时哽咽,话都跟堵在喉咙,还没能开得了口,眼泪哗然。
林嬷嬷匆匆跟出来,听到她们的话,有些踟蹰:“可是魏大将军曾经的坐骑?”
越梨拼命点头。
“林嬷嬷,你让沁珠去宫闱局一趟,让他们叫一个兽医去万兽园。”昭蘅轻声吩咐,又安抚越梨说;“你别哭了,我让他们找个兽医陪你去给它看病。”
越梨止住眼泪,眼睛却是红的。
“我先回去等。”越梨福了福身,不等昭蘅挽留,又反身往万兽园跑去了。
昭蘅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泼天大雨如注,她想了想,唤来牧归,让他亲自去一趟宫闱局。
今夜的雨这么大,沁珠不一定叫得动人。
林嬷嬷许久没有听过跟魏湛有关的事情,陡然听说烈风,陡然生出些许惆怅。
昭蘅从外面进来时,林嬷嬷刚把香炉里的灰倒了,正准备换一支香。忽然叹了口气,叹得香灰四散。
“嬷嬷怎么了?”昭蘅拿帕子在林嬷嬷面前挥了挥,拉着她的手走出香灰弥漫的高几旁。
“瞧我,想事情入神了。”林嬷嬷不好意思地扑着昭蘅身上的香灰。
“嬷嬷是在想烈风吗?”昭蘅问。
林嬷嬷又叹了口气:“魏将军战死后,烈风从戎军手里抢回魏将军的遗骨,身中数箭瘸了腿,后来随着护送将军衣冠的部队归京后,就一直养在万兽园。一晃都这么多年了,魏大将军少年时很爱吃我做的绿豆糕,经常缠着我给他做……”
昭蘅轻轻眨了眨眼,问她:“为什么烈风会养在万兽园?不应该养在马场吗?”
林嬷嬷道:“主子有所不知,烈风是魏大将军猎的野马,起初不受驯化,送到万兽园才驯好。后来它腿又瘸了,就又将它送回万兽园了。”
被宫闱局拖走的时候越梨都没流过泪,刚才却两眼通红。
所以,她的那些奇奇怪怪是因为烈风吗?
或者说,是因为魏湛。
昭蘅想到此处,不禁抬头朝窗外雨幕望去。
殿内灯火葳蕤,窗外雨声潇潇,好比两个不同的世界。
昭蘅迎着风雨咳了两声,手指暗暗地抠紧了黄花梨书案的边缘。
没多久,牧归回来了,隔着门外禀报兽医已经去了万兽园,不过烈风的病情不容乐观,得看熬不熬得过今天晚上。
昭蘅肩膀微松,靠着大案,垂下了手臂。
*
次日仍在下雨,天亮了越梨才从马厩走出来。
天上仍在飘雨,她的衣服昨天湿透了,又干了,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她脸色苍白,步子也有些不稳,走到台阶下的时候甚至晃了一下。
昭蘅提裙奔下台阶,举伞迎到她面前:“你还好吗?”
“还好。”越梨点了点头,走到院角的大缸里,掬了把雨水洗了洗手,然后才回到檐下给昭蘅福了一礼:“昨天晚上的事情,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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