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曹植松绑的侍卫正要下车,听曹植要斩荀攸,吃了一惊,说道:“当时曹仁突然引军杀来,形势万分危急,丞相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都是在为皇上……”刚说到这里,曹植右手一扬,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道:“胡说八道。将这个家伙一并拖下去砍了。”
荀攸听得远处蹄声隐隐,吃了一惊,向远处望去,道:“皇上要砍臣的头也不必忙在一时,等到了辽东再砍也不迟。”一挥手,吩咐大军继续前行。
曹植也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吃了一惊,道:“难道曹丕这个家伙真的背信弃义,引军来袭?”
那侍卫揉了揉腮帮子,道:“皇上,反正我这条命今天是保不住,左右是个死。索性有什么说什么吧。丞相忠心耿耿,赤心为国,皇上却不信他的话,还要杀他的头。而丁仪、丁廙两人狼狈为奸,合着伙的欺骗皇上,皇上只因他们会做几句酸诗,对自己味口,便信了他们的花言巧语。这锦绣江山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皇上自己不好,不关丞相的事!”
曹植怒不可遏,道:“你怎敢这么和朕说话。”
那侍卫道:“你也别动不动就朕啊朕啊的了,你这个皇上也不知还能再当几天,有什么好神气的!”
曹植右手不住颤抖,道:“你究竟倚仗着谁的势头,敢胆这么和朕说话?难道不怕朕杀了你!”
刷地一声,那侍卫拔出钢刀,道:“我就是倚仗它的势头,如今你我同乘一车,我要杀你直是易如反掌!我想我若是杀了你,其他弟兄一定不会反对的,你们说对不对?”
护卫在马车旁的侍卫齐声叫道:“对!”
曹植眼见着一柄青光闪烁的钢刀在眼前晃来晃去,吓得魂不附体,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道:“你们要造反?”
那侍卫瞪了他一眼,道:“如今你兵败奔窜,还有脸在我面前摆皇上的臭架子。我们要不是瞧在丞相的份上,早就散伙,各奔东西了,谁来保护你?如今皇上信用宵小,连日不朝,荒废朝政,致使四方大乱。你自己说说,老百姓要你这样一个不会为他们考虑的皇上来又有何用?我若杀了你这个无道昏君,另立贤君,老百姓高兴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都来不及呢,为怎会说我是造反?”
忽听车外有人大声喝道:“一派胡言!你是个什么东西,怎敢和皇上同乘一车,还不快下来!”正是荀攸。他方才赶到前头命人骑快马先行,早一日打前站,让沿途各太守县令好生准备,以迎圣驾,因此没有听见前番胡言乱语。此时过来恭请圣安,这才听见了,不禁气塞胸臆,大声喝斥。
那侍卫吃了一惊,答应一声,跳下车来。其时马车在道上急奔,他落地时仍能稳稳站着,显是功夫不错。
荀攸伸手一指,道:“将这个冒犯皇上的大胆狂徒给我拿下了。”
两名侍卫互望一眼,大声应是,抢上前来,便要拿人。
曹植摆了摆手,道:“算了,他说的没错,如今江山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朕一个人的错。若没有他,朕还不知道自己错了。”
那侍卫适才出于义愤,有什么说什么,心中也好生后悔,跪倒在地,道:“小人在皇上面前拔刀子,实是罪该万死,请皇上重重治罪。”
曹植道:“你让朕明白错误所在,自是对朕一片忠心,又有何罪?”问荀攸道:“丁仪、丁廙呢?”
荀攸道:“当时形势十分紧急,微臣只顾着保护圣驾,自然顾不上他们,如今他们应该还在宫中。”心道:“那两个小人该死久矣,若是假曹仁之手杀了他们,正是大快人心。”
曹植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是到了哪了?”
曹仁要立不世奇功,攻进城后,便亲自引着数百亲兵奋勇当先向皇宫杀来。一路之上遇到了守军顽强抵抗,曹仁且战且走,到宫门口一看,只见宫门洞开,门前那一排排侍卫早已不知去向,城楼上虚张灯火,并不见一人。原来宫中的妃嫔宫女,侍卫宦官见曹植不顾义气,躬先跑步,自也有样学样,撒退飞奔,一下子便散了个干净。
曹仁不明就里,见宫门大开,还道是曹植的诱敌之计,长眉一轩,道:“曹子建在弄什么玄虚?”
一名亲兵道:“小人先引十数人前去哨探。”
曹仁点了点头,那一名亲兵把手一招,引着十余人去了。
过了良久良久,也不见那伙亲兵回转。曹仁在马上抓耳挠腮,正自焦急,忽见那十余亲兵扶着两个醉汉从宫中走出,忙问道:“可曾拿到子建?”
原先自告奋勇的亲兵摇头道:“没有,偌大的皇宫之中,就剩下这两个家伙,偏偏醉得人事不知,怎么叫也叫不醒。小人只好将他们扶了出来,听候将军发落。”
曹仁心念一转,微微一笑,道:“此必是丁仪、丁廙两兄弟,取水将他们泼醒。”
一名亲兵取了水来,将二人泼醒。
丁仪睁开眼来,见前后左右各自数柄钢刀指着自己,吓得魂飞天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皇上,您不是已原谅微臣了么,为何还要如此?”说着鼻涕眼泪一把把的流了下来,此时他兀自以为曹植将他们灌醉和他们算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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