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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第2页）

“你刚才说让我不许死是什么意思？”我问，“我记得你说过在混沌中想死并不容易。”

“在混沌中长期停留还能保持外形和理智的生物，都是因为他们有坚定的存活信念，信念越坚定越强烈，被混沌同化的速度越慢，而你之所以被混沌加速同化，是因为刚才那把刀穿过你的身体的时候，你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听到梦所说的话，我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手臂，毫无血色的皮肤透出青紫色的血管，绷直的肌肉上隐约出现黑斑。而我胸前被原罪火焰灼烧过的伤口，此时内部也传出腐烂的臭味。

“这个同化的过程可以逆转吗？比如离开混沌？”

“也许吧……”

谎话。

梦根本不知道这个过程会不会逆转，或者其实她知道这个过程根本无法逆转，这么说的目的和刚才说帮我实现愿望一样，无非是给我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不过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倒是不反感。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机会活下来，对于我这个已经死过一遍并且写好了遗书的人来说不是很重要，当然真的能活下来肯定更好，但我要的是活下来的同时找机会把手里的信息传送出去，不然苟且的活着和留在梦里有什么区别？

“那就想想办法吧。”我眺望着远处的漩涡，如果所猜不错，以撒现在应该在那里，他被伊撒尔困在混沌两年了，而伊撒尔已经离开了混沌，如果真有离开的办法想必他比我更清楚。

“首先你要恢复视域。”

“哦？”我心中一惊，她果然有办法。

“混沌影响不到梦境，因此，我要用我的眼睛来替代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我想起了梦那双漂亮的血红色眸子。

“对了，你虽然知道了梦境能干涉现实这个结果，但你还不了解梦境干涉现实的过程，这个过程远比你想的要复杂……总之过一会儿会有庞大的能量从梦境链接你的身体，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你现在这副凡人的身躯是不可能承受的住的。但现在你在混沌，不会被轻易地杀死，但仍然需要你保持活着的意志力，万一过程中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混沌就又该加速同化了……”

“等一下，”我打断了她，“你该不会是又想把我弄晕然后让我过一遍走马灯最后把我留在梦里吧？”

“……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突然对混沌这么了解？”

在我提到混沌之前，梦并不清楚应该怎么称呼这个环境。

“你忘了我手里的那本书吗？”

我当然记得，虽然好奇那本书里写了什么内容，但当时因为是刚和梦认识，加上她是女孩子的缘故，我没好意思问。

“那本书名为‘万象之书’，作者是……只留下了一个猫爪印……这本书是阿识从其他时空带给我的，里面记录了许多知识，甚至包含了宇宙一切的奥秘和真相。因为这本书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了，所以我只挑自己感兴趣的看。”

看那本书只有一本辞典那么厚，真的能记录宇宙一切的奥秘和真相吗？而且既然包括了宇宙一切的奥秘和真相，为何又会没有明写离开混沌的方法？

而且阿识又是谁？梦刚才说那本万象之书是那个人从其他时空带来的，其他时空百科全书里的知识和这个时空的一样吗？

有待考证的问题很多，但梦是真心帮我，她欺骗是纯粹在照顾我的情绪，她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不能轻易怀疑她。

“那开始吧。”我说。

“好，”梦里的女孩如释重负，口气也变得轻快了一些，“你先闭上眼睛。”

我照她所说的去做，同时用手伸进我胸前的伤口里掐住心脏，试图用疼痛防止自己被带入梦中。当然那并没有什么用，死过一次的我似乎失去了痛觉，这么做的后果只是因为血流减缓带来的头晕和缺氧感。

黑暗渐渐覆盖了我的眼睛。

“好了。”梦说。

嗯？不是说会有庞大的力量连接我的身体吗？可我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我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果然不一样了。

原本的漆黑的漩涡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并且我的脚下出现了血红色的泥土，而身旁倒下的巨龙则是在白光的照耀下凸现出了青色透亮的鳞片，连那股阴冷的风都温和了不少。

此前那股死亡的气息似乎并不是从巨龙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混沌给我的错觉，混沌不允许其中的生物轻易死去，却又将生物往绝望的死路上逼，像极了那位性格矛盾玩世不恭的混沌起源神——混沌中一切生命的生与死都要由他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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