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说句对不起,树就能活过来吗?”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在想心事,不由自主的就……”
“一个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住,那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是是,姑娘说的是。但是,柳树的生命力很顽强,不会因为这点小损伤就夭折的。”
“哼,狡辩!犯了错误还不知道悔改,只知道狡辩。”
“哦,对不起,我想狡辩应该是犯了错误的人的本能。比如,现在应该是上课的时候,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白衣少女的脸居然红了一下,“我有事……”
“你看,狡辩人人都会,这是本能。人其实是复杂的动物,不能简单的与牲畜相提并论。”我微笑着说。
“你……”白衣少女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恨恨的看着我。
“人在不经意中,会无意识的流露自己的感情,我也一样。人性其实很复杂的,比如,当有人喜欢你的时候,他往往会作出一些荒唐的举动,这些举动在你看来可能是荒唐至极,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真情流露。我们应该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不该随意践踏一颗纯真少男的心。”
“你?少男的心?你是说你……”少女脸上略微显出一些不屑。
“我说的是梅劲。哦,就是那个写字条给你的。”
“哼,是那个人!”少女脸上写满了鄙夷。
“哎。”我叹了口气,“我想姑娘可能没办法理解我的话了。至于我打裂了柳树,我很惭愧,因为我无意中发泄了我的感情;至于姑娘,我很抱歉,因为我不知道姑娘坐在树下。”
………【第十六章 书院起冲突】………
“哼,你很会说,可惜都是歪理。()一个人犯了错,却不肯承认,还措辞狡辩,那根本无可救药了。”白衣少女目射寒光,冷冷的看着我,“就好像一个人犯了罪,却不思悔改,只懊悔为什么会被差役抓住,这种人,就该判死罪。因为这种人在思想上已经无可救药了。”
“那照姑娘这么说,杀了人的,只要思想上反省,就可以释放?”
“我认为,只要彻底从思想上悔改,为什么不可以。”
“人,不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吗?哪怕是悔改了,认错了,但自己做过的事情可以不负责任了吗?”
“这……”
“除了认错和悔改之外,还分错误的大小。有的人,一时贪念,偷了一根针。但就因为他不想悔改,就要杀了他吗?一个山贼,杀人全家,奸淫妇女,无恶不作,但是突然他醒悟了,悔改了,这样就不用抓他,审他,判他了吗?”
“这……这……这只是你的诡辩……”
“姑娘!”我很严肃的看着她,“人性是很奇妙的。曾经有两个伟大的思想家,花费一生都在研究一个很简单很本质的问题,就是人性本来是恶,还是善。姓孟的老先生认为,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因为他相信,人性的根源是善良的,人人都希望与人友善的相处,只是生活环境逼迫一个人去犯罪。一个人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还谈什么善恶。而姓荀的老先生则认为,人性的根本是恶的,在后来的环境中逐渐得到改变,而人必须依靠法制来约束行为,犯罪的必须严惩,这样人类社会才能安定。所以,单纯的用思想是否觉悟来判定一个人,是很不科学的。”
我一口气把孟子荀子人性善恶之道的大概说了出来,已经是口干舌燥了。不过,自从来到书院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跟人长篇大论说那么多。可能是这个白衣少女的话,让我想起大学时代很热爱的古文来了吧。
白衣少女被我说的哑口无言,虽然她一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禁暗暗偷笑,孟子荀子都是几千年前的人了。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基础,哪是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够反驳的了的。真要反驳,几千年来早就有人反驳了。
“姑娘!”我知道已经把她镇住了,那么也是我该开溜的时候了,“看样子你很难反驳我,我也很难说服你。这样吧,你若想到了可以反驳我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每天中午都在书院里派午膳。”
“派午膳?”
“是,所以姑娘……”
我还没说完,白衣少女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一个打杂的小子,居然也敢大言不惭的胡言乱语。”
“打杂的怎么了?学问面前,人人平等。”我暗忖,你比我落后一千多年,你还不如我呢。
“住口!一个杂役,也配来说学问。”白衣少女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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