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不想和女鬼在多废话,他指着小团子,轻吼道:“是你让我看见她的,快让她消失,我不想再看见她!”
他闭着眼低头捂着耳朵,好似很痛苦。他的脑中不断想起一道声音。“露易丝!放我出去……出去……去!”
“啊——!别再喊了!烦死了!”
露易丝头疼欲裂,他用力的摇晃着脑袋,他要把脑中的声音摇走,他不想在听了!女鬼见不得高少安的身体如此痛苦,她刚想要再次的靠近,却被阎微微伸手拦下。小团子眼眸微微眯起,唇瓣抿着,发出小奶音:“别去,让他自己缓一会。”
露易丝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他是依附于高少安的副人格。因有他的存在,高少安便放心的所有不好的残酷的记忆都交给了他。漆黑脏乱的楼道里,脚踩高跟鞋上楼的声,一声接一声。小涵抬头望着顶楼的小黑门,她快走两步,鼓起勇气把手放在门把上,深深的呼出两口气。展开门的一瞬间。屋内的露易丝从中跑出,被小涵拦了个正着。少年落入少女的怀抱。时间仿佛静止。少年重重的喘息着,低着头直愣愣的盯着怀里的人儿,喃喃自语:“小涵…”“小安!”
小涵欣喜的紧紧拥抱少年。“是你吗?”
少年失落的低下双眸,他握住小涵发冰冻的通红的手,轻声道:“我不是小安…”小涵僵住,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她不知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她一把推开露易丝。露易丝重新拉过她的手,狠狠的把她扯进怀抱中,他吸取着温暖,半分钟过去,他缓缓道:“小涵,你也选他,是吗?”
他的姿势不敢变,感知着最后一丝的温暖。莫名的,小涵看着露易丝的双眸,她许久未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语气带着哭腔。“是你吧?”
“早自习给我带牛奶的,晚自习帮我写观后感的,还有……主动把校服脱下来为我挡在身后的人,都是你吧?”
小涵断断续续,吸了吸鼻子,哭着道。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是不想承认她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爱上了一个和哥哥一样的精神病人!露易丝抬了抬手臂,把头扭到一边,小声道:“擦吧。”
小涵揪起他的衣服布料,不客气的擦了擦鼻子,冷哼一声。“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闻言,露易丝露出疑惑的目光,狐疑问道:“小涵,你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你就别装了!无论怎样,她都是你的姐姐,你不应该和她……那样讲话的。”
小涵擦干鼻涕眼泪,声音也恢复平静。露易丝站在门口,望着屋里的鬼魂。他脚步往前踱了几步,又马上后退到原地。看着女鬼哭红的双眸,他顺顺心口,努力保持平稳的语气,缓缓声音发颤道:“姐……”“小安?”
听到熟悉的称呼,高泠姿恍如隔世,猛然地抬起头,看向前方。露易丝摇摇头,走进她:“我不是他,但我是你的弟弟。”
“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他如同双胞胎般,所以,我也是你的弟弟,姐姐。”
高泠姿垂下眼帘,低声喃喃,不知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是么?”
小涵看到女鬼这副模样,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开口帮忙解释道:“高姐姐……小安已经死了。”
“小安他产生了很严重的厌世情结,所以才滋生出了露易丝的人格,考试结束后,正是那次的上吊,他如愿的死了,被你们救下的不是小安,是寄居在小安身体的露易丝。”
小涵作为他们之间的见证人。既然,露易丝无法说出口,残忍的话就由她来说吧!女鬼不敢置信的盯着小涵,缓缓视线转移到露易丝的脸上。“这……这明明就是小安的身体你却告诉我他并不是小安?”
女鬼的情绪失控,她大声的质疑。一边是露易丝和小涵的重逢,一边是高泠姿的独自崩溃,小团子站在中间,左右抉择来到了高泠姿身边。她奶声奶气的安慰:“高姐姐,别哭,你自己看看,高哥哥还是在的,你眼前这个就是高哥哥!”
“毋庸置疑的。”
小团子知道她在伤心什么。小安的消失是永恒的,他不会化作厉鬼存留在人间,换一种说法,他是与露易丝融合在一起了。本质上,小安没有死。高泠姿重新眨眨眼,盯着不远处的露易丝。外表一模一样,可她也说不上来,变了就是变了。不是就是不是。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弱小无助的蹲在地上,她没在多说什么,拉住小团子的手。一束光打下,她道:“带我走吧。”
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小团子尊重她的选择,看着她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不见,高泠姿冲着露易丝的方向缓缓挥手。“再见。”
在高泠姿彻底消失的某一刻,露易丝的眼中闪起一丝微弱的淡黄色光芒,像是突破的哪种禁忌,随后他的神色大变,温柔的看着天空的方向,他哽咽着,少年的声音温如玉,他道:“…再见。”
小安回来了,高泠姿却看不到了!只是一瞬间,小安彻底的消失,同女鬼一起,离开这世间。露易丝重新的睁开眼,他看着窗外落下一滴泪。“姐……姐姐…”“下辈子别再遇到我了……”露易丝深知他对不起任何人,包括姐姐,包括小安。还有……在他的请求下,小团子带着两人来到了潘子裕的墓碑前。“哥。”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我们在一起了。”
小团子不知他们的后事如何,回到阎家,刚走过花园,只见小花飞奔着四条腿向着阎微微扑来。仅仅几天没见。小花早已不是手掌般大,它的身子和小团子的手臂一样长,扑在她的怀里,小团子向后踉跄了两步,紧接着,一同倒在地上。小花亲昵的舔舐着小团子,小肉垫轻轻踩着她的衣摆,做着踩奶的动作,好生可爱。“喵~”“欢迎回家!”
阎薄琛好大的身影站在门前,望着眼前的一幕,他嘴角上扬,温声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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