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恒回望时,仕芸也在回望徐府。她的神色里充满永久告别的意味。她甚至朝着徐盛跪身行起大礼。徐盛完全举止失措,谦让着。
男人的一只脚已经踏上龙撵。仕芸喊住刘启恒。心里隐约害怕女人反悔,刘启恒想着要不要装作糊涂。然而,身后传来的声音是:“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龙撵?!”
“那就来吧!”刘启恒转身,伸出邀约的手。“和朕一起。”
“自古是,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仕芸狠下心来为难着男人。“自然独享。”
果然,刘启恒阴沉下脸。今天的女人很特别。场面僵持,黎公公出面说话再合适不过:“皇上,时间不早了,这会儿回去,正好能用晚膳!”
刘启恒望着霞光漫天,说:“好!朕,就赐你龙撵!”
“黎公公,你是不是应该着龙撵吧?还有你……”仕芸掀起轿帘,望了望赵丰年。赵丰年知会点头。仕芸目光很快转移到张力本身上。“姐夫跟紧龙撵!”说完话,轿帘落下,严严实实遮盖。
简轿里面,刘启恒感觉女人突然变得不一样。简轿自然没有龙撵稳当,轻微的摇晃乱着不定的心思。
赵丰年带领着人马尾随仪仗后面。所谓人马不过是赵府略通点刀剑的护院家丁。预想中,他们留在徐府用来保护仕芸。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依仗路过相对僻静的小巷,未见异常;不想,在人流密集的街路遭遇到袭击。袭击目标相当明确,直奔龙撵。迎面来了一队异族人马,沿街商铺的窗口纷纷探出弓箭。顷刻间,箭镞如雨注,铁骑如流水,刀光势如闪电。马打盘环,人声鼎沸。
赵丰年刚要策马上前,发现身后遭遇堵截,混战起来。
张力本指挥卫士手持青铜盾合围住龙撵和简轿,又领一路正面抵御劲敌。异族人身形彪悍,毛发微卷,使用的兵器锋利。张力本节节败退。
“闪开,我来!”赵丰年声到人到,挥舞长剑。气势上,赵丰年截然不同于张力本,威风凛凛,煞气袭人。胯下战马鼻孔外翻,打着鼻响,冲刺而来。手中长剑寒光闪闪,横扫劲敌。
好在,徐盛调来廷尉府的兵马及时赶到,混乱的场面很快得以控制。孙宇一同前来,居于首位,来到龙撵跪身行礼。“廷尉孙宇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龙撵里没有回答,也没有动静。一旁的徐盛冒出冷汗。“皇上?”
转眼,满地随处可见尸首,青铜盾如刺猬。刘启恒望见惨烈的场面,面色沉重,姗姗从其身后走来。
赵丰年拉开了帘布。帘布后面,仕芸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陷入箭羽的包围中,展现在众人的目光里。她的衣袖,她的发丝里,她的鞋尖都被冷箭射穿,钉死在原处。至少有两支箭射中了她,一处在肩,另一处在小腿。伤口处的衣物染着鲜血。无法想象当时的惊心动魄,孤独无助。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她满眼是泪水。
七手八脚之下,仕芸才被解救出来。刘启恒问:“你怎么样?”
仕芸勾起没有血色的嘴唇笑笑。“看来,龙撵不是那么好坐的!”
“还是和朕一起乘简轿?”刘启恒说。他心里明白,女人预知危险,才会和他争抢龙撵。
抱着仕芸的赵丰年不愿松手。“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不要回宫了!”
“不回宫,难道就安全吗?昨晚不是一样。”仕芸的眼皮发沉。
“你可以住在将军府,我保护你!你只要和皇上说一声不回宫了就行。”赵丰年执拗着。
“有朕在,没人敢伤她!”刘启恒强行去夺人。
赵丰年倔强地抱住,不让对方得逞。拉扯中,伤口撕裂。仕芸疼得呻吟起来。刘启恒松开手,审视着行为异常的赵丰年。
徐盛张望着四周,警觉地说:“赵将军,此处不可久留,还是让皇上先回宫!”
“我送她。”赵丰年坚决没有松手,一路将仕芸抱到简轿,稳稳地放好。刘启恒紧跟着朝轿里走。赵丰年在和怀里的女人说话:“箭有毒,刚才这支,还有昨晚的那支都有毒。”
“昨晚,徐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启恒问。
“和今天差不多,不同的是地点在徐府,不同的还有目标,昨晚刺杀的目标是她,今天是皇上!”赵丰年概括地说。
刘启恒问:“什么毒?可有解?需不需要找蔡仲来?还是其他什么大夫?”
“这是西域之毒。”赵丰年认真地说:“皇上如果没有把握救她,就让微臣将她带走!”
仕芸已经有些昏迷,嘴里。“就算是死,我也要……回宫……”
“西域作战时候,见过这种伤,最多不过三日。”赵丰年着急地说:“皇上,一定要救她!”
众人分成两拨,一拨张力本率领着护驾回宫,一拨赵丰年带领着缉拿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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