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脖子处的伤口,每每给她上药时,李钰宗眉头都能拧死一只苍蝇。
手上动作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两指捻着药杵,止不住翘起兰花指。
赵婉不禁觉得好笑,“你若实在下不去手,便换小艾来吧。”
此话一出,遭了李钰宗一记冷眼,她只得又将话咽了回去。
那日之后,李钰宗很生气,气她贸然行动,气她信不过他能及时来救自己,气她真的企图自刎。
只要闭眼想起那日触目惊心的画面,李钰宗便觉心里揪疼,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心脏。
似是为了给她长教训,李钰宗已经好几日没理赵婉了。
她越是看似轻描淡写的去描述那日的自刎,李钰宗脸色就越难看。
她始终都记得,钱大夫给她处理伤口时,说了句:“若是在深一寸,便无力回天了。”
站在一旁的李钰宗浑身都在颤抖,他在害怕,见过战场残酷厮杀的李钰宗,头一次感到这么害怕。
外面小艾通传赵安来见,被李钰宗呵斥让他候着。
赵婉知道这人这几天脾气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任由他继续小心翼翼的上着药。
上完药,轻柔是缠上纱布,打好结,才松了一口气,传了赵安近来。
赵安嚷着阿姐,还没走近两步,便被李钰宗一记冷眼,站定在了不远。
如今赵婉在李钰宗眼里,就好似个脆弱的瓷娃娃,不准任何人靠近,唯恐一个失手,便会叫赵婉一命呜呼。
赵婉不得不心想,李钰宗过于神经质了,但对上他严肃的目光,话还是没说出口。
李钰宗丝毫没有要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意思,这几日,他与赵婉就好似连体婴,无论赵婉去做什么,他都要贴身跟着。
赵安知道他近来宝贝他姐宝贝的紧,也不敢走太近,隔着一段距离,询问赵婉是否好些了。
赵婉笑道:“我没事,他就是大惊小怪,最近子朝功课做的如何?你可有盯着他些?”
赵安点头,“他昨日还想逃课回家看他妹妹,叫我给逮到了,训了他一顿,抓着他做完了功课,才放他回来。”
赵婉头也点不了了,她说:“确实该抓着点,我们赵安长大了,你可知道,当年你时常逃课,我也是这般头疼。”
提起当年,赵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年是我们年幼无知,阿姐就莫要再拿这事笑话我了。对了,阿姐,近日长公主、冷大哥,还有许大哥他们都来府上看望了。”
赵婉是知道这事的,李钰宗有告诉她每天有哪些人登门,但一个都不让她见,只道等她伤好了才能见。
她瞥了眼李钰宗,后者不看她,俨然一副还在气头上的模样。
她当初一点没说错,李钰宗这人就是气性大。
“我知道这事,等我伤好些了,再一一回拜,叫他们莫要担心。”
赵安很多姊弟之间的体己话,当着李钰宗的面还是没法说出口,只得先行离开。
很快海口传来捷讯,钟家兄妹击退倭寇,倭寇节节败退,钟彦泽乘胜追击,给了一记重创,斩下了对方将军首级。
倭寇连忙递送求和书。
这求和书,在钟彦泽强势下,改成了降书,并签订日后归为大燕附属国,再掀不起一点风浪,才班师回朝。
最为激动的,莫过于镇国公府,家中老小,皆到城门前驻足眺望,等到钟彦泽凯旋的队伍归来。
钟彦情弃马,直奔安庆郡主怀抱,安庆郡主顿时哭的泪流满面。
“娘莫要担心,你看我眼下不是安然无恙吗?就几道轻伤,你女儿我可斩杀了十三人,是不是很厉害?”
安庆郡主抚摸钟彦情脸颊,啜泣道了声:“我的女儿,自是最厉害的。”
钟彦情哈哈大笑,自人群中,瞥见穿着一袭青衫的男子,自一开始,他的目光便落在钟彦情身上,不曾停过。
她上前,指尖挑着卓安青的下颚,戏笑问:“想我了没?”
卓安青一动不动望着她,很认真,“想。”
钟彦情笑对更欢了,“我身上留了几道疤,你可不许嫌弃我。”
“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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