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佩兰沉吟着仿若在好好的思考了孟清歌的话,过了一小会才迟疑着说,“既然可能会打扰和太后娘娘的静养,那便是不去的好。若是打扰了太后娘娘养身子,这毕竟十分不好。”
“只去一次,臣妾私以为影响并不会多大,况且姐妹们也须得太后娘娘同意了才能见着太后娘娘的面,但是大家的这份心意,至少太后娘娘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况且,便是薛修仪和陈婕妤,怕是如今也还是担心得很。”孟清歌又说道。
皇上和皇后之前都没有见到太后的面,在他人看来,便应该是不知道太后娘娘如今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而已,更不会清楚太后假若真的病了,又到底病得厉害或者是病得不厉害这一类的事情。因而,在孟清歌看来叶佩兰对于她的提议便该是假作十分迟疑,但最后必定会同意了她的提议,否则叶佩兰便没有办法得到关乎太后身体状况的准确的消息。这也是孟清歌之所以会一再说出消除听起来似在叶佩兰疑惑的话的原因。
叶佩兰还是有所迟疑,她看向了沈蔚然,问道,“沈贵妃以为这事情可行不可行?”这举动落在别的妃嫔——比如孟清歌的眼里,便分明是要唱双簧的意思了,于是,按照她的推测来看,沈蔚然必然会说出好处和坏处两个方面来。
沈蔚然没有辜负孟清歌的希望,斟酌着非常小心的回答叶佩兰的话,“臣妾以为这事情若是真的去办,至少可以清楚太后娘娘的身子到底是如何一个情况,说不得姐妹们里面能够有人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只是也一如皇后娘娘所说,这样的举动多少会打扰到太后娘娘的静养。臣妾拿不准怎么样才更好一些,怕是还得皇后娘娘自己拿主意才好。”
最后的一句话听起来,分明就像是在说,皇后娘娘您自己拿主意吧,有什么事情也都您也自己扛着,可千万别拖我下水,把我推出去顶罪。这话确实让一些妃嫔在心里暗嗤沈蔚然一声,然而她们又十分清楚的是,如果是她们自己来回答皇后的问题,也一样都不会去说出什么到底该去不该去的话来。
叶佩兰面色果不其然、不负众望的瞬间僵了僵,转瞬变为平静之后她再问了德妃一句,德妃惶惶恐恐的说了半天,也不过是个“皇后娘娘您自个拿主意”的意思。在问过德妃之后,叶佩兰便再次想了想,最后看向众人说,“那我便做个主,姐妹们一起到永福宫去探望一次太后娘娘,时辰不早了,那便就现在走吧。”
妃嫔们这个时候都没有了任何异议,纷纷起身跟着叶佩兰起身往凤鸾宫正殿外走去。孟清歌便也算是得偿所愿,她的眼神里却没有闪过半分的得意或者是得逞的神情。
孟清歌本来是走在沈蔚然的前面,但走着走着的时候,她便走到了沈蔚然的身侧稍前一点的地方去。虽然天气比往日好,但是在外边,众人还是要一起走到永福宫,便都穿上了斗篷或者大氅,手中提着手炉,脚下的绣鞋都套上了木屐,防止雪水浸湿了鞋面。
“沈贵妃走得可是还稳当,是否要我扶沈贵妃一把?”孟清歌“好心”上前来和沈蔚然搭话说道。
躲在斗篷里的沈蔚然只能看清孟清歌半张脸,对于她听着好心实则差不多是咒她摔倒的话,自动的选择了无视,而后继续摆出来笑脸略略偏头看她,说道,“谢谢孟贵妃的好心,只是我却不敢劳孟贵妃的大驾,有孟贵妃这样好心的提醒,我必定会走得更小心一些,万万不敢让孟贵妃来为我操半点心。”
“那就好。”孟清歌说了一句,然而便重新走到了前边去。
孟清歌这么快就没了动静,倒是让沈蔚然更加警惕她现在这么点儿看似简单的举动。箫晟早便已经让人传话给她,她便已知晓了孟清歌和箫琰的动作,但到底不知道具体孟清歌会做些什么,便只能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好好的注意着。
斗篷比一般的衣服要宽而大上许多,里边藏着点什么小东西也不容易被察觉,沈蔚然不知道孟清歌是不是打的这么个主意,但如果是的话,或许孟清歌已经在她身上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下了可致人头晕甚至是昏迷的药。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沈蔚然唯独担心孟清歌若是真的是准备对她下点儿迷药之类的东西,要是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妙了。
沈蔚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处,但是她多少能够想到,如果孟清歌真的对她下药,那大约轻易是嗅不出来的。所以,虽然听起来有点儿蠢的样子,但是她还是假装咳嗽,拿了帕子捂住了嘴巴和鼻子,然后憋一会气,才呼吸一会,一路都默默的重复着这样的举动。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天真的安慰自己,如果真的是下了什么迷药,目的是要她把那些东西吸到肚子里面去,至少这样可以少吸那么一点。
听见她的咳嗽声,孟清歌略回头看她一眼,可没有说什么假意关心她的话抑或是有其他的举动,沈蔚然自己多少变得有点儿拿捏不准。又或者孟清歌的那药,是即便只吸了一点儿,都能够发挥出效果的?
沈蔚然想起先前的曾经听到的那药,就是她假装淹水的那一次,被人下在荷叶上的露珠里的那毒,她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派人去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孟清歌。所以,沈蔚然想起那个便觉得说不得孟清歌这次还真能有她想的这样的东西,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箫琰大约是不肯孟清歌对她用什么太过烈性的药或者是如何,可孟清歌自己是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想法的。再者是,箫晟那边也没有消息说箫琰有从外边送什么药进来给孟清歌,那定然是她本身就有存货的意思,哪怕是箫琰让人送进来,她也绝对不会用。这么胡思乱想间,好在沈蔚然脚下依然走得稳稳当当,才没有摔跤或者是没走稳之类的。
妃嫔们由皇后领着头一起到了永福宫,因为没有需要请安的这一类的事情,这样的阵仗便不可谓不大。守在永福宫外的小太监们乍惊之下忙不迭的给众人请安。皇后说明了她们的来意,自有小太监去了里边通报,又有小太监上前来领着她们一起到正殿内去等候消息。
宋漪澜听到有小宫女敲门的声音便走到了房门处,打开了房门听那小宫女的传报,听说是皇后娘娘还要皇贵妃娘娘、孟贵妃娘娘以及沈贵妃娘娘诸多人来探望太后娘娘,事先通过气,便定然是要去和太后说。哪怕是没有通过气,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情,到底是万万不敢隐瞒。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带着皇贵妃娘娘、孟贵妃娘娘、沈贵妃娘娘等诸多主子们一起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宋漪澜低声对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太后说道。太后听言微睁了眼睛,意味不明的说伤一句,“等了这么久,可算是来了么?”然后才和宋漪澜说让她吩咐宫人去请妃位以上包括妃位上的妃嫔进来。等宋漪澜吩咐完这些回来,太后便要她将自己扶着坐起来。
皇上再带着施夷光、孟清歌、沈蔚然以及贤妃、德妃跟着宫人一起到了太后的房间门外,进去之后,却没有施夷光上次来的时候那股子药味。太后正半坐在床榻上,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色看起来算是不好不坏,但分毫都没有给人病怏怏的感觉。皇后知道太后是个什么情况,便十分清楚她是在硬撑,可到底叶佩兰的眼里还是闪过了讶异,仿佛意外于太后的身子并不坏这件事情。
众人跟着皇后一起给太后请安,接着便是免礼和赐座,皇后坐得离床榻更近一些,其他人则是坐了一排在稍微后面一点的地方。叶佩兰看着太后,只恨没有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母后的身子可是还好?御医看过都是怎么说的?臣妾一直都没有能够见着母后,近来都在忧心着母后的身子,今天看到母妃瞧着很精神,便也就彻底觉得安心了。”
“哀家还好,离死还远着呢,皇后放宽了心。”
太后冷冷的刺了皇后一句,看了看其他的几人,到底神色有所缓和,也与她们说,“只是觉得大冬天的冷得厉害,大家到永福宫来给哀家请安,到底太过辛苦,便免了大家的请安。哀家身子还算好,只是有点儿老毛病犯了,不大舒服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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