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场有二里路,一路赶过去,就看见了粥棚,只见这西场,有着五亩大的一块空地,现在满是雪水泥浆。
一个八品官,带着衙役站在粥棚,腰里别长刀,维持着秩序。
到了空地,看的更清楚了,这些流民个个衣衫褴褛,饿的皮包骨头,一些妇女身上的衣服破烂,露出了里面黑呼呼的肌肤,但是眼中只有麻木,只有眼前的粥棚了。
流民中很多人,己经饿得奄奄一息,看他们的样子,王弘毅怔住了,没有说话,有不忍卒睹之感。
“施粥了,施粥了!”这时,有人敲着锣声说着。
顿时,人人拿着破碗,个个靠近着,不过有着衙役维持秩序,还算整齐。
排队中,流民在寒风中不住颤抖,又有小孩饥寒的哭喊,声音哀哀,有气无力,其状之惨,让人不忍目睹。
张玉温看出了王弘毅心事,上前去看了看,过会回来,说着:“主公,粥还不错,粥不算稀,我看了下,没有沙子,不过多少有点霉味儿。”
王弘毅回过神来,脸色稍微转好,说着:“只要不算稀,只要没有沙子就行,有点霉味儿那是旧米——旧米就旧米,能活命就行。”
说话之间,队伍已经排好了,的确按照吩咐,先令妇女和老人排队。
听着这些命令,流民中起了一阵骚动,一些青壮蠢蠢欲动,不过看着衙兵虎视耽耽,自然就不敢动弹。
妇女牵着孩童,端着破碗排队,一般来说,这种流民,老人、妇女、孩子这种弱者,向来都是第一个被放弃的对象,饿极了甚至还有变成食物的危险。
此时成都府,却第一个排队领粥。
看着舀到碗中的米粥,她们个个泪水盈盈,忙喂着孩子,又大口大口吃着。
一个老人领了粥,突然之间跪下,哭喊着说着:“敢问谁家施粥,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有着他带头,立刻立时跪倒一片人。
这时八品官见了,高喝着:“我家主公蜀侯,知你们衣食无着,特此下令施粥,你等要谢,就磕谢蜀侯大恩!”
顿时,老者磕头谢恩:“谢蜀侯,蜀侯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着人首喊,顿时数千人一起山喊,声震着上空,这八品官哭笑不得,蜀侯还不是皇帝,还没有这样的谢恩,不过这些流民又懂得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况,如果在七八品时,王弘毅也许会获得好处,但是此时,身有七十万军民之气,这点山喊影响不了,甚至连顶上青气和伞盖,都没有丝毫动弹。
气运没有动,但是心动了,王弘毅长长叹息:“民生困苦如此,孤岂能坐看呢?”
按照现在的情况,西益州典型是个鸡肋,攻打下来,只怕陷入了山间族的泥坑中,相反,攻下龙剑,就可获得气数。
但是此时,看着这些饿得奄奄一息的人,对着粥棚磕头谢恩,王弘毅长长叹息,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流民谢恩(下)
雪片在半空中,落得又急又快。
虞昭年纪大了,赶到了秘文阁,身上已经落了一身雪。
一个太监连忙行礼,拂去了雪,虞昭脱掉大氅交给王信,听王弘毅的声音:“虞昭?进来吧!”
“是!”虞昭答应了一声,一步跨进去,就觉得全身一暖,略定了定神,就伏地叩头行礼:“臣拜见蜀侯!”
说罢,抬起头来,只见王弘毅坐在桌几后面,桌上堆得都是奏折,周围李刚、王彦、胡策、李显、丁虎臣、张攸之、虞良博,甚至张玉温都在。
“起来,先坐下再论事!”王弘毅看了看对面窗口院中雪花,出了一阵神,转过脸,对着丁虎臣说着:“你先说说兵部的情况。”
“是,主公,按照吩咐,总共有二万降兵,全部都分配到各更卒营,现在六郡都建了更卒营,臣亲自去看了,训练的很刻苦,不合格的都淘汰下去,现在二万兵中,有兵一万二千算是合格,其它都分配到县里当衙役或者厢兵。”
丁虎臣说着:“按照主公的吩咐,杀过人的士兵,不能随意解甲归田,总有个差事。”
说到这里,虞昭心有戚戚焉,这类杀过人,职业的牙兵,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若是放任归到地方,必是祸端。
丁虎臣又禀着:“按制,现在兵员是五万二千,这次更卒营集训补充完毕,全军是四万二千,还差一万补满。”
王弘毅点了点头,说着:“先把这些补入军队,还有一万慢慢来……开垦也需要人手啊!”
想了想,又问着:“现在开垦情况怎么样?”
王彦虽然是叔父,还欠身说着:“主公,这三个月,只是粗步统计了新得三郡的户籍和土地,明年春来又要主持分田和开垦,预计全部工作,还需要在秋收时全部完成——主公,东益州可养民二百万,现在人口荒芜,才七十万,有的是地。”
“虞昭,你们礼司,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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