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和江尧并排坐在倒数第二排,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脖子上尽是汗。
车里的空调温度太低,江尧怕叶柔受凉,将窗户拉开一道缝,外面的热气很快漫了一些进来,潮湿的的水汽里弥漫着各种花香,沁人心脾。
半晌,江尧笑:“叶柔,你刚刚还真打了人,和我想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叶柔侧眉问,大眼睛被窗外的光照得亮亮的。
江尧:“就……挺凶。”奶凶奶凶的,但是又很可爱,非常可爱。
叶柔耳根发热,有些窘:“我凶还不是为了救你嘛?”
江尧沉默许久:“嗯,也对。”
车子到了一站又一站,车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叶柔忽然发现肩头一沉,江尧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身上的烟草味和薄荷味一起漫进了鼻尖,不是让人讨厌的味道。
叶柔没动,任由他靠着。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江尧的孤独与脆弱。
这世上,有谁生下来就是张牙舞爪的螃蟹?
不过是为了活着,把自己体面地伪装成了凶狠、强悍、高傲、不可一世……
半晌,叶柔吞了吞嗓子,低声说:“江尧,别怕,往前走吧,一直走,会看到光的……”
下秒,有什么落进了她的脖颈里,炙热的、滚烫的、潮湿的——
那是少年的眼泪。
许久,叶柔等他平静下来,握住他的手,说:“江尧,我们回家。”
女孩的掌心温暖、柔软、干净,江尧体验到一种不曾有过的安定。
“好……”他说。
十九岁的江尧,是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
那天,他的玫瑰将他引渡到了阳光下……
*
公交车绕了几个大大湾,到了终点站,司机不耐烦地摁了好几遍喇叭。
叶柔推着江尧下车。
这个终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们两谁也不清楚。
下了车,叶柔还有点懵:“江尧,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江尧笑:“不管,先吃饱肚子再说。”
雨已经停了,站台对面有一家卖馄饨的铺子,挑着盏白色的灯,江尧进去坐下,要了两碗馄饨。
外面还在下着绵密的雨,屋内明亮宁静。
两人隔着桌子坐着,叶柔的额头被光映得亮亮的,她吃东西时慢条斯理,一小口小口,额头、鼻尖出了层薄薄的汗粒。
江尧拿了张纸巾,替她把汗擦掉了。
叶柔放下筷子,看着他,耳尖有点冒红:“江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江尧挑了下眉梢:“明天。”
叶柔咬了咬唇道:“那我们能在昆明多留一天吗?我想去玩一天,毕竟这么远过来了,就当毕业旅行了。”
“好。”江尧又看到了她唇角浅浅的梨涡,心里莫名柔软。
过了一会儿,江尧问:“你跟我跑出来,你爸会打你吗?”
叶柔顿了顿勺子,眼里的光跟着暗了暗,声音低低的:“肯定会打啊,我小时候要是去朋友家太久没回,他就会打我。”
“怕吗?”江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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