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猜到可能柳青青他们会出事,于是盼望他父亲走后自己到街上去送信。
那知她父亲早就有预谋,一直守在家里不让她离家半步。
幸亏刚才区上专门派人叫他回去,何伦竹这才抽出时间在半路上遇到了柳青青他们。
到何伦竹家避灾是预先安排好的,何伦竹的父亲何天生是越里区区委书记,相对来说比其他地方安全系数要高些。
柳青青、竹节和贾仁慈一路小跑到了何伦竹家里,便一头栽在了床上。
经过这次大逃亡,无论在体力还是精力上,他们都筋疲力尽了。
柳青青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醒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飘了过来。
屋子很暗,牛肋巴窗子装得很高,光线几乎被屋檐全罩住了,房上的几张“亮瓦”也被树叶覆盖了,整座房子好像处于一种黄昏状态。
是何伦竹,柳青青眨了几次略有些胀胀的眼睛才看清来人。
“他们呢?”柳青青问。
“起来了,也刚起来。”何伦竹笑着说。
“这一仗逃得光荣,马拉松式的长跑!”柳青青自嘲一声,翻身坐起,穿上棉袄,抚摸着脚说:
“一气跑这么远我还是第一次,苦了我这双脚,象被棒槌重重槌过一番似的。”
“还痛吗?”何伦竹担心地问。
“还有一点,不过睡了一觉好多了。”柳青青四处望了望:“你家人呢?”
“我是独生子,我妈早就出去挣工分去了,就我一人在家看屋……饭已煮好了。”
“哦,原来你是区长的独根苗啊……”
柳青青走出房门,看见贾仁慈和竹节在门口的竹林下坐着,他走过去,看着白蒙蒙的太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有时候太阳还真他妈的象月亮!”
贾仁慈和竹节一愣,齐刷刷地看向他。
“不明白?”柳青青苦笑一声:“你们瞧瞧这个世道,那狗日的牛大力这样对待我们,可不是黑白不分嘛!”
贾仁慈和竹节这才明白,这个比喻还真确当!
“好了不说了,吃饭了!”柳青青把手一挥。
待他们三人上了饭桌,才发现多了两个陌生人。
一男一女,男的满脸胡须三十多岁,女的二十岁上下,穿一件大红灯芯绒衣,个子高挑,瓜子脸红红的,象熟透了的仙桃。
那大红灯芯绒衣显然是多年以前的了,现在已经跟不上她的发育,将她丰满的腰身和挺拔的胸脯禁锢得随时都可以爆裂。
何伦竹介绍说那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是她幺叔,叫何大彪,是磨担沟大队的民兵连长,在部队当过侦察兵。
那漂亮的姑娘叫刘春蛾,是何伦竹的表姐,大她三天。
他们二人都是“联合兵团”的铁杆战士。
介绍完毕大家就开始吃饭,柳青青吃了几口,突然问何伦竹:“你那区长爸爸懂不懂得开后门?”
何伦竹一怔,不解地看着柳青青,大家都莫名其妙,不知柳青青是什么意思。
“何伦竹,柳青青说的是酒,你说你爸那么一个大区长,如果拿不出酒恐怕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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