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颔首,神色感慨。
“你不知道那些军士看着老实,刀人刀起来多狠。”
一直到用过晚膳之后,虞嫣仍然兴致勃勃地跟萧寰说着她和军士们玩游戏的事,目露凶光,“我玩过几次之后,不管我有没有抽到狼人,他们都会首先把我刀了。”
萧寰看着她,并不觉得意外。
玩狼人杀时,如何说话如何瞒过别人很重要,而这些对于虞嫣而言,都是她的长项。那些军士们就算不知道这一点,吃过大亏之后也会长记性,所以定然会首先怀疑她。
“你抽到狼人,同伙也向你下手么?”
萧寰问道。
虞嫣叹口气,感到更加郁闷:“他们要是护着我,也会被怀疑,所以还不如把我先刀了自保。”
萧寰想到当初那些侍从们被她的各种花样坑害不轻的模样,心想果然天道好轮回。
“有什么好笑?”
虞嫣瞪他。
“营中的军士大多征战多年,警觉之心甚重,你这般难以摸清底细的人最是危险,自当先对付你。”
萧寰道。
虞嫣听着这话,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萧寰自从第一天陪她玩过狼人杀之后,再也没有参与过。
那天,众人都是初学,难免懵然不知所措。可萧寰上手却快,几轮下来,也是把人刀得鬼哭狼嚎。论奸诈,他恐怕才是这些军士们的祖宗,只是碍于身份,不会有人敢针对他罢了。
“还玩牌么?”
萧寰将扑克拿出来,道,“昨日你赢了我,今日继续。”
虞嫣想到自己昨日赢的艰难,有些兴致缺缺。
萧寰这人,玩什么都不落下风,有时也是挺可恶的。
“不玩了,”虞嫣道,“你今天不是又有好些公文送来么,去处置好了。”
萧寰对她的通情达理有些诧异,但看她神色,全然没有说反话的意思。
不过她说的是实情,今日确实有许多文书送来,大多是朝廷那边的。
他在案前坐下的时候,道:“如此,你不是想学烹茶么?今夜可接着再练一练。”
说到烹茶,虞嫣讪了讪。
白天萧寰不在的时候,虞嫣曾经问过卫琅,这架子上的茶饼茶叶都是什么来头。听卫琅说了一通之后,她有些吃惊。
据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宫中御赐的,是各地一等一的贡物,外面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比如这个,”卫琅指了指其中一罐,颇是得意地介绍,“此乃极品剑南蒙顶石花,就算是次一等的,一两少说也要卖到百万钱。”
虞嫣在元宵节那天逛过街,知道物价是什么样,听得这话,不由地咋舌。
“这么贵?”
她问,“真有人买么?”
“怎么无人买?”
卫琅道,“京中那些贵胄从不缺这些钱,且不说平日来往,府中总要有好茶招待贵客,单说那些雅会聚宴,谁不是藏着攀比的心思去的。旁人都在谈论茗茶之妙,自己却一句话搭不上来,岂非脸面全无。”
虞嫣听着,只觉有趣。
这些名利场上的规矩,古往今来似乎没有变过。
“那殿下呢?”
她问,“他那所谓风雅的名声,也是这种虚荣的地方攀附得来的了?”
“姊姊这便是小看了殿下。”
卫琅笑道,“殿下那等人,自己便是风雅,只有别人攀附他,岂有他攀附别人。不瞒姊姊,就算殿下拿着十钱一两的劣茶来烹,那些尝到的人也只会说此乃人间绝味。”
虞嫣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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