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请您不要说,您纯粹是为了卧冰才回京城。”眼见周庭霄张嘴要反驳,周蕾冬又抢先补充道,“若当真为了卧冰好,其实您自己很清楚——只要您离开,这一切问题都会消失。”
堂中陷入静止。
所有人都沉默地望向周庭霄。
连周庭霄自己都怔愣住了。
晌久,他终于呵地笑了一声,而后持续地自嘲低笑。
他垂首对自己讥诮:“贵妃娘娘一针见血。我扪心自问,既生为龙子,又曾在一次次权斗中被夺走诸多,倘若不亲自归来夺回那些东西。。。我会死不瞑目,那战战兢兢生下我的亲娘,和抚养我的母后、外祖家,九泉之下我都羞于相见。”
“矫情娃儿!想夺位不早说,我宁愿跟自家的赔钱货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回这该死的破京城!”陈医娘气呼呼地骂道。
陈瑰意瞪圆了眼:“娘你是我亲娘吗?你不该跟女儿共富贵同生死吗?不是,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传奇人物啊?”
周猎虎瞅了眼天色,“差不多了,我去杀条鱼占卜看看。”
周立寒已经麻习惯了:“夺就夺,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要命,要发疯干脆发个大的。”
秦老匠手撑着桌子托腮,预备睡回笼觉:“我都行,你们商量完了叫我。”
“若我当真恢复二皇子之身,”周庭霄整理好情绪,回正了目光,“可否记在贵妃您的名下?”
周蕾冬微微点头:“我有把握。”
“那如何恢复?”周庭霄接着问。
“君子宴,是最后一个最佳时机。”周蕾冬道,“已经有人在后宫查您生母的事,再迟恢复就不妙了,可能会反被他们掌握先机。您能猜到是谁吧?”
周庭霄哼笑一声:“要么是把我抢走过的张太后,要么是帮着张太后和摄政王的项娉华。不会有别人。”
“哈哈,还好我昨日在登之兄面前留了一嘴。”周立寒啪地打了个响指:
“我暗示他说君子宴上某些人可能针对你的身份有所行动。不如我们再助他们一臂之力,借他们的手恢复身份?”
周庭霄顿时眼睛亮闪闪的:“兄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周蕾冬也欣赏地瞧着女儿:“你有何具体打算?说给为娘明日回宫准备。”
秦老匠已经打起小呼噜了。
陈医娘跳脚:“喎!你们怎么就这样决定了啊?大周还没占卜完呢!”
陈瑰意斜视她:“先尽人事,再听天命好吧?咱们不先积极争取,光靠周姥爷占卜有什么用啊?”
周猎虎端着装鱼的盆子回来:“结果和之前一样。坐则待暴毙,争则挪乾坤。”
“好,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周立寒作总结发言,“那接下来的路,就辛苦大家团结一块儿走啦,一起吃顿合伙饭吧?”
周庭霄先冲出去:“我先炒个牛肉。”
陈瑰意也冲出去:“我先拌个凉菜!”
周猎虎端着盆又走了:“我蒸个鱼。”
陈医娘骂骂咧咧地掏出甩炮摔在秦老匠脚边:“还不快帮蕾冬抬行李?我去给她炖盅药汤!”
周蕾冬含笑看着二十几年没见到的家人乡邻,默默地红了眼眶。
“父亲他们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她有些哽咽。
周立寒抱着她的胳膊,笑嘻嘻的,“是呀娘,大家都很安好,所以才能把我和那位殿下养得这样好。”
周蕾冬摸了摸女儿的头,笑容温柔暖心,却透着坚毅。
事已至此,没有谁可以阻止她与她的家人登临绝顶。
如果有。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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