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静脸色一变,奔了出去。
谢映棠被秘密抱上马车,谢映舒离不开妹妹,便命谢澄转告谢定之,自己已提早回去。
谢定之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回府后,便看见奉昭大长公主哀哀地哭着,大夫跪了一地,谢映舒跪在他跟前,低声禀报了事情始末。
谢定之当即怒不可遏。
谢映舒低声道:“孩儿已经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翁主大病,确保消息不会走漏,只是刘冶那里,难保不会宣扬。”
谢定之怒道:“姓刘的欺人太甚!”
“阿耶打算怎么做?”谢映舒眸光微闪,“我不想放过整个高昌侯府。”
谢定之冷冷道:“明日我便亲自入宫觐见陛下。刘冶?死不足惜!”
谢映舒点头道:“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等等。”谢映舒正要走,谢定之叫住他,吩咐道:“今日谢府欠了他成静一个人情,明日你遣人送礼过去。”
谢映舒道:“儿子明白。”
“幺儿现在如何?”
谢映舒转过头来,脸色非常难看,“郎中正在尽力救治,簪子虽未及心脏,但失血过多,加之受惊过度,棠儿还未醒来。”
谢映棠出生时早产,一向体弱多病,府中养这么多郎中,便是为了保她安然无恙地长大。
那么多次将她从死神那处拉回,他对她管教严厉,千防万防,却防不过小人之心。
谢映舒抿紧唇。
翌日,诸多官员不约而同上奏皇帝,细数高昌侯刘踞之罪,刘踞于朝中据理力争,终被皇帝留于宫中。
早朝散后,谢定之与奉昭公主一同入宫求见陛下。
戌时三刻,皇后在元泰殿外求见皇帝,随后皇帝下旨,将刘踞打入廷尉待罪。
“他江施府上守卫几时如此无能,刘冶身在江府,妄图强占端华,居然无一人发现阻止?”
御书房内,皇帝蓦地起身,拍案怒道:“倘若那时你没路过,朕是不是还要再看一场好戏?”
殿中灯火摇晃,照亮皇帝的锋锐眉眼,一张脸上眸色沉凝,嘴边腾蛇纹随之浮现,怒意昭然。
成静垂袖立在御阶之下,淡声劝道:“谢尚书已封锁消息,少有人知晓此事,今早谢府已传来消息,翁主性命无碍,只是还在昏迷。臣以为,陛下需给谢族一个公道,以平息怒火。”
“愚蠢至极!”皇帝负手来回踱步,冷冷道:“朕原以为,刘踞自己会识相一些,谨慎行事,没想到给朕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他以为那战功是自己的?那是朕白给他的!自己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还以为与几大世家送了几回礼,谢族便将他当成了自己人?!胡扯!他死事小,一旦谢族暗查贪污一案,还有那么多人,朕一个个都保不住!”
他说着,手往桌上狠狠一拍,怒道:“朕白养了一群废物!一个个想逼死朕?啊?这都是些什么废物!”
成静弯了弯唇角,低声道:“陛下勿急。”
皇帝的目光隐匿在十二旒冠冕之后,薄唇淡抿,看向他道:“定初可有法子?”
成静微微笑道:“陛下将臣留于洛阳,便是想要在皇权与世族之间寻求平衡点,臣之前冒昧,以为刘踞可用,可此人毕竟只是庸才,久留必成祸害,陛下这回除去他,并非坏事。”
皇帝皱眉道:“那掣肘之人呢?”
“无须掣肘。”
皇帝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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