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芳一听,好像放心了,问:“那今天能多呆会儿吧?”
周临淮没有马上回答。
于正芳好像也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话不妥,赶紧往回找补:“没事没事,能来就好,你有事随时去忙都可以。”
于正芳的卑微态度打消了周临淮心里的那道坎:“我没事,可以多呆会儿。”
于正芳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居然起身要给周临淮倒水削苹果,被周临淮制止住。周临淮想起于庆文电话里说过的“你就是父亲最好的药”,看来他没瞎说。
“你喝点水。”“你吃个苹果。”两个人同时说出类似的话,然后都显得有点尴尬。周临淮接过苹果,于正芳也接过杯子。
周临淮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开始削苹果,边削边问:“听说要动手术,时间定了吗?”
“说是下周二,其实我不想动手术。”
周临淮手上的动作很快,已经削了一半了。他说:“是否需要手术得听医生的,既然安排了就说明有动手术的必要。”
“你觉得我该动手术?”
“嗯,我听医生的。”
“那好,可是……下周二你会来吗?”
周临淮将削好的苹果肉一块块地切入碗里,然后将碗端给于正芳,自己啃着剩下的果核。于正芳先是呆了下,然后接过碗拿起一片苹果放进嘴里。周临淮看到于正芳在咬苹果的瞬间眼眶红了,随即他多少也被感动了。
“下周二,我来。”
于正芳背过身子,假装找东西,其实是用袖子抹眼泪。周临淮假装没看见,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手。他回到床边时,接过于正芳递给他的碗,里面还剩了两块果肉。父子间的感情就靠着这个苹果几番传递,两个人都不像一开始时那么不自然了。
“你叔叔说你也是做房地产行业的?”
“嗯。”
“如果需要,可以找你叔叔交流交流,他目前主管的就是房地产这一块儿。”
“不用,我就是一打工的,按月拿工资,也不操其他的心。”
“哦。”
周临淮陪了两个多小时,看出于正芳倦了才告辞出来,然后他给于庆文发了条短信,告知自己走了。今天这次见面是他和于庆文之前约好的,于庆文负责引开曲安阳。
前天,周临淮接到于庆文的电话,被告知于正芳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初步诊断是“胸内甲状腺肿”,大夫说恶性的可能比良性大,于庆文还说于正芳想见他。
周临淮挂断电话后有半分钟的失神,慢慢地他感觉到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的难受,令他觉得呼吸困难。
这两天,父亲这个概念对于周临淮突然变得深刻起来,特别是在想起过早离世的母亲之后。多年来,他一直在内心里想要斩断的父子情,面对可能罹患绝症即将离开自己的父亲时又慢慢地复苏了。周临淮曾经犹豫过抵触过,不过最后发现,他们这对父子能给对方的已不多,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次会面如此伤神。
最近周临淮上网查阅了很多有关“胸内甲状腺肿”的介绍和病历,对这个病有了一些了解。网上显示,这个病只有2%恶变的概率,但是主治大夫也说过,鉴于于正芳住院前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消瘦和不适,所以恶变的可能大过良性。
周一晚上,我接到了林晋的电话,他已经回家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芳然,我要结婚了。”
我不知为何有点伤感:“恭喜你。”
“没想到,先结婚的是我。”如果不是赵夕媛意外怀孕,我想他不会愿意结婚。本来应该是喜事的,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林晋接着说:“最近,我想了很多。当年我和齐渺渺都太年轻,只会想着自己,今天看,报应来了,她和秦篗没成,我和你也没成。”
报应?林晋将他和赵夕媛的婚姻看做是他的报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赵夕媛知道了会作何反应呢?一个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曾经最亲近的人,我觉得我应该祝福他们,可是话却说不出口。也许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合时宜吧!
“夕媛爱了你那么多年,她值得你一生一世好好对待。”
林晋苦笑着说:“她对我和我对你是一样的,不能说不是爱,但都不是被爱的一方想要的那种爱。”
“林晋……”
“你知道吗?她骗我说她吃了避孕药,结果根本没吃。”
我拿着电话张口结舌,还记得赵夕媛告诉我,林晋知道她怀孕时很开心什么的……也许,或者,可能,从赵夕媛知道林晋喜欢我之后她就已经不拿我当朋友看了,在我面前的全部行为都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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