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的不是什么‘他妈的那玩意儿’,”逐夜凉俯下身,“你动的是岑琢的命,我太了解你了,白濡尔。”
“你了解我,”白濡尔不装了,傲慢地昂起下巴,“就应该知道,我眼里不容沙子!”
“岑琢是你的沙子,但是我的宝贝。”
逐夜凉警告他:“再让我发现一次,耳朵,咱俩的情分一笔勾销。”
“逐夜凉!”
白濡尔随便抓住他什么地方,牢牢扳着,“裳江下游全面开战,我们从一个十三人的自救小组做起,有了狮子堂,有了后来的一切,我们一文一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现在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混小子,就要和我断?”
“岑琢不是来路不明的混小子,”逐夜凉扯开他的手,“他是因为我们才进去的,你自由了,他还在染社的笼子里关着!”
“那又怎么样,是他笨,活该为我牺牲!”
“为你牺牲的人还不够吗?”
逐夜凉捶击自己的胸甲,“为了救你,我亲手杀了郑远,我一手把他培养起来,不是让他有一天死在我的刀下!”
白濡尔急喘,没说话。
“我为你牺牲,这么多年,已经没有自我了。”
白濡尔急切地抓住他:“叶子,想想我为你做的,你被曼陀罗暗杀,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没有我,你早就不存在了!”
逐夜凉全身的照明灯熄灭,是的,他们是两股拧到一起的麻绳,牵牵绊绊,纠纠缠缠,分不开。
“你不是一直想找曼陀罗吗,”白濡尔握紧他“等我们杀掉汤泽,取回大权,动用天下的力量去找!”
逐夜凉摇头。
“什么意思,”白濡尔不敢相信,“为了一个岑琢,你连杀身仇人都不在乎了?”
“没有意义,”逐夜凉说,“找到他们又怎样,肉身回不来,我还是……”
还是一具非人的骨骼。
白濡尔意识到他的自卑,他对岑琢有口难言的感情:“你把岑琢当宝贝,人家呢,”他松开逐夜凉的手,残忍的,牵起一抹笑,“人家是怎么看你的,他会傻到对一堆金属动真感情吗?”
“他就是那么傻,”逐夜凉的照明灯重新亮起,拂晓黯淡的天光下,甚至刺目,“他爱我。”
“在你背叛了他之后?”
白濡尔冷笑,“别傻了,叶子,你只有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能爱你的全部。”
逐夜凉再次摇头:“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你要我证明吗,”白濡尔奔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抽出匕首,架在脖子上,“立刻,马上!”
逐夜凉不想再跟他拉锯,他累了,宁可现在就去和成沙堂打一仗。
“叶子!”
白濡尔叫他,孤注一掷。
逐夜凉没回头。
“帮我最后一次!”
逐夜凉无动于衷。
“我不用你给我夺天下,”白濡尔恳求,“只要你替我拿回须弥山!”
得须弥山者,得天下。
逐夜凉没停留,径直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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