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成薛黎陷笑不出来了。
「薛黎陷,你的名字终究是要刻在青史上的。」
而我的名字,若有一座青山可记都是奢侈。
怎会不是一团你随意就可吹散的雾或烟呢。
「请回吧,薛掌柜。」
薛黎陷眼睁睁看着苏提灯二度绕过自己,渐渐走向了另一边。
就像是一川烟雨,硬生生隔成了两岸。
拳头不由自主在身侧握的咯咯作响——你这个死小孩,果然很是欠揍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6章 卷十一,闲拍案(二)
鸦敷这几日都急匆匆的四处给先生搜罗一些奇怪的药材。
如果真论起是从何时需要的,那便是黎叔他们来了之后。黎叔是辰皓的师傅,也是上一任大祭司的护法,按理说早就退位把位置让给了辰皓,老人家也算是归山多年,今次带了辰皓的妹妹辰星忽然来了中原,鸦敷下意识的就觉得,南疆出了甚么大事了。虽然先生只说他们是来躲避一些毒巫罢了。
如果南疆出了事,除了乌椤必须要在之外,大祭司没有不在的道理。可大祭司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云姨这个圣女还在,应该能平安渡过吧!
鸦敷一边紧了紧手中包裹,一路默默祈祷着南疆一切平安,就着手往伫月楼赶了。
踏过雾阵时觉得有阵不一样的气流过去了,待到交差完便立马去找了绿奴,「刚才有人来过了么?」
「薛大哥。」绿奴蔫头耷脑的回了句,继续仔细着煎锅里的一切。
鸦敷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这口气未带全松完又笑了起来,哪怕他没了还有黎叔和阿星呢,自己多虑个甚么劲,加之伫月楼易守难攻,便是沉公子都不敢在伫月楼阵法全开启的情况下胡乱动手……
不行,那也要多加小心啊,要不是害怕被甚么厉害的蛊术追踪尔后虏去做要挟,黎叔又怎会带着阿星来此以免除辰皓和乌椤的后顾之忧呢。
鸦敷一边想着,一边从药庐绕出来,急匆匆的准备去找先生。
先前还微亮的天色终于像塌了半边似的暗了,一半明一半暗的光线,并着回廊下每隔三四步一盏的蛊灯微弱光亮飘飘摇摇的、如细雨斜丝散在他家那眉目如画的先生脸上,活像是被谁家顽皮稚童不小心晕开的水墨画。
几乎是连呼吸也不敢大喘一下,鸦敷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才发现先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伫月楼内那漆黑的大门上。
连眉头亦是微蹙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寂寥的先生。
虽说早已知他冷清入骨,可是唯有这一次,那双可欺尽世间所有风彩的瞳,好似一瞬间越过了那门扇,将某处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都说当人仔细看某物时,眼睛里是会有感情的,欢喜也好厌恶也罢,可这一次,他只能在先生的眼里,看到无边的寥落。
他明明是盯住了某处实物,可是,能还他的只有虚无。
「……先生?」
「嗯?」苏提灯略微回了神,看到鸦敷时先是惊讶了下,随即温和一笑,「这么快便找齐东西回来了?功夫果然是有长进的。」
鸦敷挠挠头,便是连句先生过誉了这种客套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有点急切道,「那甚么,刚才,就是……」
先生不大喜欢听他们提起薛掌柜啊,那该怎么问出口……
「不碍事。」苏提灯一笑,错肩而过鸦敷,安抚的拍了拍他,也不多加解释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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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绵雨只歇息了一天,又接着开始藕断丝连。
苏提灯这几日白天跟黎叔分析一下南疆局势,偶尔看黎叔那并不精湛的卦术占上几占,然后老人家闲聊一般的谈一谈当年,捧杯热茶饮几口过往。
辰星便是除了练练中原字外就去找绿奴玩绕口令兼带欺负绿奴,别看她中原话说的溜,可是并不会写,绿奴没事的时候就替代了先生的工作教教她,被她捉弄的极了就跑掉了。
辰星再去告状,苏提灯又哭笑不得的满院子找绿奴,等着找到了,便当面说些甚么谈婚论嫁的事,将辰星和绿奴一起惹毛了,於是反而落了个清净继续去和黎叔打打禅机谈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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