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悦人摇摇头。
梅惠倒是提过,骆悦人非常不愿意,谈不上对祖国的眷恋,她骨子里有些墨守成规,对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向往。
甚至有点肤色恐惧,身边如果都是外国人,她会觉得害怕。
裴思禹还要说什么,前台叫到他们的号。
骆悦人跳下窗边的高脚椅子去取单,等她再回来,窗边不止裴思禹一个。
还有梁空。
他校服外叠一件水洗牛仔衣,头发上压着同色系的鸭舌帽,白色收脚裤,踩一双高帮球鞋,手肘搭桌沿,一双长腿一前一后撑着,姿态闲懒。
那画面截下来贴杂志上,因他这份气质,澜中的校服都能当潮牌的新品预览。
他目光却看着她,看她一手端一个纸杯走过来,浅笑藏深意。
“骆悦人,你还挺爱请男生喝奶茶。”
这话要怎么接,正常人光听了都要尴尬到脚趾抓地,可骆悦人关注偏了重点,很温声细语地回答:“不是啊,我只请了他一个。”
“你之前不是还请过我。”
骆悦人没察觉他语气不对劲,继续温声细语,纠正他:“不是啊,上次是你付的钱,你忘了吗?”
“……”
梁空脖颈的硬筋凸了一下,及时松一口气,不然要被她气死。
“没忘。”他冷声道:“你最好也别忘了你欠我两次。”
他这种质疑,让骆悦人听了不舒服,好像他不相信她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我不会忘的!你要喝什么,我可以请你啊。”
梁空:“你那么着急还我干什么?”
本来还温声细语,现在骆悦人也跟着把分贝提上去:“是你先提醒我的!”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明明大课间还笑得像朵花一样,天气都没他脸色变得快。
裴思禹一直旁观,见着对峙的空隙,出来打圆场。
“别吵起来啊你们。”
骆悦人把奶茶递给他,不看梁空,只说:“是他突然凶起来的。”
“我凶?”梁空仿佛被莫名其妙这四个字当头击中,声音一出来,意识到分贝的确有点高,降了一点,又说:“哪里凶?”
他这个人气势太盛,与生俱来的锋芒感,让他即使在做检讨,别人都很难往这方面去想。
骆悦人正组织着语言。
裴思禹将轻瞥梁空的目光收回,用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讲的旁观语气说:“梁空对你挺好的,就是他跟我说你数学不好的。”
“啊?”
骆悦人神情一愕,来龙去脉想清楚耽搁了几秒。
奶茶店门口的风铃被推门风荡出哗啦啦的碎响,某人已经大步走出去。
他家的那辆私家车就停在岔路边,骆悦人手里抓着奶茶追出去的时候,梁空正要上车。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又要说谢谢我?”
骆悦人怎么敢说,说出去,讨一句还挺废话吗?
“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梁空顿了一下,站在寂寂的夜色里,被点醒一般。
他也觉得自己这种情绪不对劲,史无前例的不对劲,是他跟裴思禹说的,结果可预知,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就好比,他送一束花给他,她收到花后,很喜欢,悉心照料,拿漂亮花瓶养着,他没必要因为她喜欢这花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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