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悦人慢一拍,点头:“……好。”
刚出奶茶店,骆悦人要往公交站去。
忽然,路上缓缓开来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她视力不是很好,一下着急地去拽身边的人:“梁空,帮我看看那个车尾号……”
梁空没等她说完,目光往那边一眺,直接回道:“你爸的车。”
骆悦人吓得立马躲到梁空身后,梁空被她抓着半个胳膊,肩膀朝下一沉,一瞬间半边身子都僵住了,血液倒流似的发麻。
那车就在他眼前开过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爸爸大概是来找我的。”
以前她也有回去晚的时候,骆文谦也不是第一次来学校接她。
明明很寻常的一件事,可她现在不愿意坐骆文谦的车,不愿意被他找到,甚至会想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点出格的事。
被发现也没关系,刚好她可以破罐破摔地去质问他,你不也做错事了吗?她心里思绪萦回,歹念丛生,人却一动不动乖乖挨在梁空身边,欠缺执行力。
最后一班29路的公交开过来。
她没多想,避开骆文谦的视线,急忙拽着梁空上了公交。
车上灯光明亮,硬币是她投的,找位子的时候车已经开了。
她扶住杆子晃了一下,才想起来回头:“你回家是坐这班车吗?”
他回家从不坐公交,甚至不是这个方向。
被她盯着,梁空说:“公交也行吧。”
在后排找了双排椅坐下,骆悦人把书包放在腿上,手里还有一大杯奶茶,心想他可能是车接车送上学的。
之前在保龄球馆前那辆黑色的轿车她在亲戚家见过,是保姆车。
她跟他之间,其实还没有熟到可以聊家长里短的程度,可梁空偏不凑巧地成了这件事的唯一知情者。
她无法将这样的烦心告诉第个人,却也无法那么坦然的跟一个不太熟的男生主动聊这些,即使她很希望和人聊聊。
沉默是梁空先打破的。
“你跟你爸关系很好?”
“以前吧。”
她嘴硬不肯承认,却又忍不住怀念,喝了口温热奶茶,在公交颠簸里,不自禁分享她的童年小事。
骆文谦是一个很注重体验与过程,却不那么在乎结果的父亲,小时候很多梅惠不愿意参与的亲子活动,都是他一直陪着骆悦人做。
他会随着她年纪增长送不同的书给她,每一本都认真写了赠语,每一件细微小事上都关注着她的成长,教她做陶,教她修花,教过她那么多人生道理。
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说着,骆悦人手指按紧了奶茶纸杯,下颌忍不住抽了抽。
他现在一点都不好。
“我知道出轨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可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没有良心地心疼他,我不明白,他那么好,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
梁空没出声,一直听她说完,听她声音里隐隐带上哽咽。
她深陷浓雾的迷茫,他就陪她站在雾里。
直到骆悦人把视线转过来,似乎期待他可以说点什么。
梁空喝了一大口奶茶,丢出四个字:“放低期待。”
放低期待,是最简单粗暴的自我救赎。
骆悦人不太懂,:“比如?”
“你可以这么想,你爸爸不止是个学富五车的高知教授,他也可能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甚至道德败坏的低俗男人,这很正常,不要过分放大一个人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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