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身既死兮神以灵,你相信吗?我相信吗?
魏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勿尘正坐在她榻前,右手握成拳抵着她的手背。他看着窗外出神,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他深邃的侧脸,若有若无的水光在他眼角闪烁着,因为牙关咬得紧,下颌的线条显得尤为坚硬。
那咯咯咯的正是他紧握的拳头上骨骼发出的声音。
勿尘醒过神来,放松拳头,然而手骨疼得他无法张开手掌。魏桓眼皮动了一下便安静下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刚刚无知觉时抵在他拳头上的手指却收了起来。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喜欢挨着人气,只要有谁的手放在边上,一定会挨过去,彦旗小时候也这样。
勿尘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摸了一下额头,已经降温了。
“云霓,”勿尘知道她已经醒了,“我们就当彦旗远行了好不好?”
魏桓的眼泪就如泉涌一般挤着眼角缝冒出来,装无可装了,但是魏桓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勿尘用衣袖去给她擦眼泪,可眼泪还是一边擦一边冒出来。
能哭出来是好事,这么些天里魏桓不声不响,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一次接一次地负伤,勿尘简直觉得她是不想要命了。
“我从刺史府里找到一样东西,”他从袖袋里取出来一封信,“看样子是我们离开谯城去往蓟城时送过来的。我念给你听如何?”
信当然是魏宁写来的,烽烟四起,建康通往谯城的路时断时通,魏宁应该写了许多信给魏桓,而这是众多来信里的幸存者。
信在路上走了两个月,又在谯城刺史府躺了两个月,期间谯城两度易主,中原血色长天。
这样一封不同寻常的家书里却没有什么深刻骨血的东西。信中,魏宁说他回建康了,休养一月之后要去广陵。这几日无事,便在魏府里开了片地,种了芙蓉,又担心自己长年出门在外没人照料,便请了个老头来浇水施肥……花还没开魏宁就要出发,这一片花海就留给那位护花的老丈了……
信写得多了无非是絮絮叨叨的家常小事,魏宁写给女儿的东西早就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说了,这令人遐想他老了以后可能是个啰嗦唠叨满嘴废话的老头。
哎,要是没人听他说话,他得有多可怜!
魏桓睁开眼睛,眼泪还在不断往外涌。勿尘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等会儿我给师父写信,把彦旗的事情跟他说了,那么大的事,他总会知道的。还有……我就说你受了点皮外伤,右手不好使写不了字,其他挺好的,行不行?”
魏桓的右臂断了,右腿也断了,但是这样的伤并不要紧,假以时日都能恢复如初,她伤重在胸口那一刀,刀口不深但很长,脖子上都能看到,再长一点点可能就救不回了。
“那等一会儿我去写信,佩娘送米糜来你得乖乖的吃。你快点好起来,事态稳定了我们去江南找师父,可别让师父问罪于我,说我没照顾好你!……听到没?”魏桓除了流泪没有任何动作。勿尘站起来叹了口气:“云霓,你要快点好起来,就当可怜可怜你师兄吧!”
可能是因为勿尘这一番话,接下来魏桓梦到了彦旗在向魏宁问政,他们在一株杏树下,杏花开得正盛,连天空都成了粉嫩的红色,魏桓离得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她想走近一点看看彦旗,和彦旗说几句话,可是无论怎么走,或是跑,都没法接近。
胸口一阵刺痛,魏桓再次醒来,这次是在勿尘背上。勿尘背着她急冲冲赶路,周围的火把明明灭灭,士兵的脚步声有条不紊。
开门的机关搅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城门在他们前方慢慢打开,无边无际的夜色便从门缝里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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