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声由缓到急,却又偏偏不飞速落下,直叫在场众人如百爪扰心。
身旁的冯潇儿虽然不懂武学,但剑拔弩张的气氛自然是能看出来的,瞧见陈令秋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要大打出手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慌张。
垂眸看向手中的湘妃簪,冯潇儿还以为他是为了之前玉器铺子的事动了火气。
而此事又是因为她而起。。。
不愿见到陈令秋为了自己手中沾血,也不想耽误今夜正事的冯潇儿,本想拿出长辈姿态劝解几句正事要紧,可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这小子好像不吃这套,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驳斥陈令秋的面子。
想了想,便挪移身子坐到他身侧,伸手拽了拽世子殿下正徐徐推刀的袖袍。
见陈令秋动作一滞,像是有效,冯潇儿又贴到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试探性的劝了几句“好啦好啦,不生气不生气”之类的话语,一副哄小孩儿的架势。
“。。。。。。”
贾衡几人离得较远,自然是听不到微不可闻的声音。婢女晏稚则躬身埋头,倒也瞧不出脸上具体是个什么表情。
可距离最近,正偷偷竖起耳朵的赵斐却是隐约听清了,心中顿感诧异。
陈令秋这小子竟然还有这癖好。
“哒~”
这招似乎还挺有用,陈令秋气息一敛,腰侧听水吟也收回刀鞘,雅间寒意顿时消弭于无形。
只不过转头时,陈令秋还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妃,脸色有些古怪。
冯潇儿眨了眨眼睛,小手还揪着世子殿下的袖袍,对于他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
但陈令秋颇给面子的行为,作为长辈的王妃还是比较满意,心中也在暗暗高兴。
当真奏效了。
小屁孩儿果然吃软不吃硬。。。
平日见自己这位妗娘的时候都是一副强硬的姿态,语气也凶巴巴的,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如今她动了动嘴,这不也软了么。。。
见冯潇儿目光盈盈,一副“计上心头”的神色,陈令秋也没多想,只当这位妗娘太过依赖他,有些害怕才会揪他衣袖。
这种事不便多言,于是陈令秋只好重新看向晏稚,思索之后,语气平淡:
“你是个聪明人,无需本世子再多说什么警告的话了。”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晏稚表情不动声色,但姿态却摆得更低:
“奴婢明白。”
静静凝望了她一眼,陈令秋没有再多言,手下玉簪后,起身带着冯潇儿赵斐一齐走出雅间。
只是出门之前,还是给这位楼主留下了一句话:“本世子不愿占你稚楼的便宜,簪子收下了,过两日银子会有人送来。”
房内的晏稚仍旧保持方才的姿势,轻轻应声,待几人彻底走出雅间后,心中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面对那位公子哥儿展现出的摄人压力,她虽一直表现出神色不惊的模样,但难免心潮起伏。
怕的并非自己人头落地,而是用心血打造的稚楼一夜之间便从洛水烟消云散。
毕竟对于那位世子来说,两者都是动动手指便能做到的事。
晏稚咬着薄唇,静静在雅间内站了一会儿,待手脚恢复了几分气力,心念也渐定后,方才整理好仪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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