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夷则道:“你想知道吗?”
&esp;&esp;冉念烟有些不悦了,这么问,好像让她拿什么来交换似的,思及两人正躺在床上……
&esp;&esp;她不敢往下想,默默紧了紧被角。
&esp;&esp;她的小动作怎么逃的过徐夷则的眼睛,又笑了,像是故意使坏一样,欺上身来,问她:“你还没说,想不想知道?”
&esp;&esp;冉念烟冷着声音回他一句:“不想。”蓦地起身,闪的他怀里一空。
&esp;&esp;徐夷则叹道:“你是聪明的,现在不问,等到了真相大白那一天,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没必要现在受我的摆布。”
&esp;&esp;冉念烟还真没存着这样的心思,主要是没空想,他离得近,她也不好受,脑子里乱蓬蓬一团,脸上热得难受。
&esp;&esp;徐夷则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吧,免得到了那天,你跟着旁人一起愕然,我还需要你帮我撑撑门面呢。”
&esp;&esp;他这么说,冉念烟便竖起耳朵去听。
&esp;&esp;“我若随父姓,该姓裴。”
&esp;&esp;此言一出,冉念烟马上有了计较。
&esp;&esp;姓裴的,又是让徐衡宁可伤了嘉德郡主的心,也要养在身边的,除了裴卓的子嗣,还会有谁。
&esp;&esp;她回头看他,只见一片黑暗,忽然明光乍现,是徐夷则揭开了纱灯罩子,她还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徐夷则那张胡汉莫辨的刀削斧凿般的面庞,在灯影下越发深邃。
&esp;&esp;她理了理呼吸。
&esp;&esp;“那令堂?”
&esp;&esp;徐夷则道:“你可还记得伊茨可敦和你提起的,阿依弘忽。”
&esp;&esp;冉念烟当然记得,那是突厥的公主,也是昆恩可汗的胞妹,伊茨可敦说,她死在行军途中,然而听徐夷则的口吻,那位阿依弘忽就是他的母亲。
&esp;&esp;“昆恩可汗的名讳,意为太阳,阿依弘忽的名讳,意为月亮,先王是期待这一对双生子能像日月一样,永远照耀草原,为子民带来永不止息的光明。”
&esp;&esp;“而我在突厥时的名字,聿里斯,是群星的意思,母亲希望我像群星一样,永远不离开天上的月亮。”
&esp;&esp;话到此,一切都分明了。
&esp;&esp;“令堂……是因何离世的?”冉念烟问道,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伤人,可是就算她不问,徐夷则也是想倾诉的。
&esp;&esp;她问到他母亲的死,徐夷则最先想起的,却是母亲在世时温柔的模样。逃亡的路艰辛而危险,常常是冰雪封路,那天母亲生了重病,随行的巫医用原始而笨拙的方式祷告上天后,断定无法医治。
&esp;&esp;“明明可以的。”六岁的徐夷则固执地想要撕掉巫医浮夸的衣着,和诡异的面具,“母亲说,大梁的人用药材治病,能有药材,就能治母亲的病!”
&esp;&esp;巫医很是惊愕,不知小小孩子怎么有勇气质疑天神的能力,他严肃地看向伊茨可敦,希望她给出一个解释。
&esp;&esp;这个孩子虽然是阿依弘忽的儿子,有着王族的血统,然而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罢了。
&esp;&esp;伊茨可敦来自高昌佛国,自然不会打从心里信奉突厥的神,可为了安抚笼络部下,她一直扮演着最虔诚的信徒。
&esp;&esp;因为在他们的信仰里,可汗是天神的儿子,只有尊敬他们的神,才有为亡夫复国的希望。
&esp;&esp;然而还未等她出言相劝,阿依弘忽先开口了,侧卧在毛毡上的她无比虚弱,仿佛随时可能从这世上消失,声音确实慈祥而温暖的。
&esp;&esp;“聿里斯,你过来。”
&esp;&esp;她说着,徐夷则便快步上前,握着母亲冰冷苍白的手,似乎用尽了他的体温,也暖不了她的手。
&esp;&esp;“不要为难巫医,药可以治病,但我们在这里,无论如何是寻不到药的,这也许就是天神的意思……咳咳……”
&esp;&esp;说着,她已经咳嗽起来,推开儿子,唯恐病气传到他身上。
&esp;&esp;她的面色因剧烈地咳嗽而潮红,转身对巫医和伊茨可敦说,自己有话和儿子交待,可否请他们先回避。
&esp;&esp;知道她没有背叛突厥的天神,巫医才肯离开,倒是伊茨可敦在临去前深深望了她一眼,半是担忧,半是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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