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不耐,他们没有再说了,顾飞对两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
黄明宇和刘峰对视一眼,眼看今天是找不成乐子了,说了些关心的话就走了。主治医师见病房安静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顾飞却转身坐在我的病床边。
“你怎么不走?”我问。
“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啊,难不成指望你家的那些人嘛?至于阿姨的话,你不希望她担心吧。”顾飞笑道,“所以只好我来了。”
我不得不说,即使不是他说的那些原因,但确实是没有人适合来照顾我。
顾飞伸手探上了我的额头,喃喃道,“好像还是有点发烧啊,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不论是我本身,还是江尚言这个身体都比顾飞要大,但此刻他却如同保护者一般照顾着我,让我不可避免的升起古怪的情绪,很不习惯。
我不习惯于接受陌生人的关心,那个女人是例外,她毕竟是这个身体的母亲。
更甚者,这种落差我并不乐于接受,我眼眸微微变暗,在那漫长的生命中,我习惯了人类的尊敬和仰视,习惯了承担肩膀上的责任,习惯了去怜悯弱者,习惯了自己的不会受伤,却未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被照顾的那一天。
“我没事。”微微侧过头,我的声音有些冷淡。
顾飞见我躲开,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讪讪一笑:“当然没什么大事,江哥你可是我们老大,哎……这医院也是无聊的很,要不待会去我家休息?”
“不必了,晚些我会让人来接我回家。”我淡淡道。
顾飞忽然很是委屈的看着我:“江哥,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冷漠?难道你还在生气之前的事?可是那个事……我阻止过你了,是你说要……”
“什么事?”我问道。
这回他终于震惊了,呆呆的看着我,“你不记得了?那你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事被江老爷子罚吗?”
“我能猜个大概出来。”
顾飞没说话,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刚刚才离去的年轻医生又被顾飞拉着手臂拽了过来,两人都气喘吁吁,顾飞回头怒道,“你们怎么看的,失忆了都没看出来!白拿工资的吗?”
医生不悦的看了顾飞一眼,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你也没说他失忆啊,这种问题熟悉他的人比较容易看出来。你怎么没看出来?”
顾飞瞪眼。
“看什么看,一边去,别妨碍我检查。”医生说着,翻了一个白眼。
我被那个医生推进了别的病房,一群人开始围着我检查,阵势比之前大上许多,面对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我极尽忍耐才没有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反复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心思却不由的走的有些远……
人类这么短暂的生命,却拥有那么多的病痛和灾难,不停的有人出生,然后不停的有人死去,生生不息,我不明白这到底是顽强,抑或是另一种无休止的悲哀。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似乎终于检查结束。
我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顾飞一直守在病房外,没多久似乎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我依稀见他站在外面和那医生说了半天。
然后他走了进来,眼中难掩忧虑。迟疑了一会儿,对我道:“我还是打电话给阿姨吧,失忆……这么大的事情,她应该知道的。”
我疲惫的点了点头,顾飞出去打电话了,我则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趴在我的床边,眼睛红肿,半眯着。
这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人类脆弱渺小充满欲望他们不如天使永恒强大,但人类比起天使唯一让人羡慕的一点就是亲情——生命的传承。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却可以孕育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生命,他们毫不吝惜的倾尽自己。
而我们是怎样的存在呢?父神创造了我们,他丢下我们就这样消失了,他甚至早就忘记了我们。我们有无尽的生命,却只会不断的减少。
女人醒了过来,声音微微哽咽,道:“难怪昨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主治医师姓池,他此刻走了进来,耐心解释道:“我们现在暂时不能肯定他失忆的程度,但是丧失一部分生活自理能力和语言沟通能力是很正常的,这需要时间,您也不要太担心。”他说着很是复杂的看了看我,眼里蕴藏着什么情绪。
我没有兴趣去看懂他,回头看着女人。
女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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