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杆接过一看,见是一贴画,便说:“不是这样的。”于是将从小林他爹那里看到的传单内容告诉了小狗子,还说他爹去找耿营长就是商量这事的。
小麦一句话都没说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些少年在沉寂中不知所措。
夜晚的秋风吹着周围的树叶,发出悉悉的声音,秋夜静谧,秋风袭人。
卢杆望着营部里的亮光,真想进去听个究竟,烂缠着小狗子说着好听的话,但小狗子死活就是不肯。
营部里热闹得很。
李保长他们刚进去,耿营长就把他们拽到了桌前:“来来来,李保长,老卢,来得正好,陪咱们喝酒。一连长,倒酒。”他叫耿子堂,东北人,黑发短浅,浓眉大眼,仪表堂堂,身材魁梧。
一个精壮的人听耿营长喊他立马站了起来,兴奋地回道:“好哩。满酒。”
水生他们推说在家喝过了,但经不住耿营长他们的拉扯,加上有事求他们,只好坐下陪喝。期间,每次开口想说事,都被耿营长拦住,他说,只喝酒,不说事,划划拳。
龚秋和李保长端着酒杯,看着他们猜拳,插不上话,坐立不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一直沉着脸的水生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酒,往口中一倒,然后朝桌上猛地一放,啪地一声响,碗碎了。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水生不管,声音在屋里炸开了:“喝喝喝个屁啊,小日本就要拿我们老百姓开刀了,你们还这样快活,哪里象军人,简直就象一群酒鬼。”说罢愤然欲要离去,李保长拦住了他。
一连长歪歪斜斜站了起来,把军帽从头上拽了下来往桌上一甩,喷着满嘴的酒气骂道:“他娘的,你是什么人,反了你,敢到我们这里来撒野,找死啊,败耿营长和老子兄弟们的兴。”说完掏枪对准水生。
水生一怔,望着一连长的枪口,脸色不好看,胸口往前一挺:“来啊,有种的往这里打。”其实他也喝高了,枪顶着自己,心中也感到害怕,但趁着酒劲胆子就大。
龚秋急了,站到水生面前对一连长吼道:“你敢!”
那些还端着酒正醉意眯朦的军官们好象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东倒西歪纷纷站起要发怒,其中一个没站住,醉了,“哗啦”一下倒在了桌子底下。
见此场景,耿营长似乎清醒了过来,对一连长的屁股就是一脚:“放肆,把枪收起来。”然后望着东倒西歪的部下,重重地骂了一句:“一群熊样。”
李保长见状,担心水生会吃亏,只好出来打圆场,连忙对耿营长陪着不是,说着好话。耿营长没管他,端起酒杯,走到水生跟前,把一连长举枪的手往旁一推,将碗往水生面前一送:“喝。喝完了再说。”
水生一脸的犟气:“不喝,凭什么喝?要喝,你先看看这个。”说完从身上拿出那张传单。
耿营长念了一遍,完后突然大笑起来,一连长和那些没醉的军官跟着笑了起来,笑得水生他们一头雾水。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值得你们害怕,真是,你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被小鬼子吓得这样,哈哈哈哈。”耿营长又笑起来。
“可你得给我们老百姓拿主意啊,这事还得你作主咧。长官。”龚秋说。李保长也打着和声。唯独水生依然一声不吭看着一连长,恨不得对他就是二拳。
耿营长瞅着他们三人的样子,招呼他们重新坐下,让其他的军官把倒在地上的醉汉扶回去,只让一连长留了下来。
他端着酒碗对水生说:“来,老卢,把这碗酒喝了,我们慢慢商量。”
水生不想喝,李保长和龚秋劝他喝,只好接着,但没喝却说上了:“不行,你们一连长不跟我陪礼,我决不喝,用枪指着我,有本事的赤手空拳试试,还有你,”指着耿营长说:“要是不帮我们想个良策,我们可不依,你得喝三碗。”
耿营长站起来命令一连长倒上酒:“爽快点,给老卢陪礼。”
一连长知道这个时候与卢水生他们犟是不行的,清楚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要烂醉了,他不想惹他,也不想跟他比功夫,要是没喝酒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他迷糊地说道:“老子等、等、等会儿再,再喝。”接过耿营长手中的酒喝了下去后歪歪斜斜地向门外走去,断断续续地说是去外面拉泡尿再回来,估计是要吐了。
耿营长挡住李保长递过来的喇叭筒手卷烟,看着他们脸若有所思地说:“唉,要我怎么说呢?日本鬼子是太猖獗了,象狼一样到处乱咬,狗日的。”停了停又说:“不过,他们也不会太长久,据我所知,形势对我们还是有利,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人并不安,他们的战线拉得太长,国内供给不足。从今天鬼子的行动来看,我想他们做做样子吓唬你们这些老百姓而已,也想挽回面子。目前……”
龚秋听得一头雾水打断耿营长的话说:“什么目前不目前的,这个你就不要说了,我们也听不懂,我们也没有看到过日本鬼子。你倒是说,我们的船怎么办?”
李保长推了他一下,示意听耿营长说下去,说听听形势有好处。耿营长不说了,问李保长里包括这片区域到底有多少船?李保长说其它村不知道,这里几乎每家都有,有的还有二只,大的小的都有,近二百来户人家。
“这么说光只你们这个村就有四百多条船?不少啊。”耿营长问。
李保长回答说差不多。
“要真是听鬼子的话都给销毁,岂不是太亏了吗?”耿营长好象是自言自语似地在屋内踱着步。
“就是咧,炸了,我们怎么活啊,没有船,打不了渔,我哪里养得活老婆孩子。”龚秋回应道。耿营长现在想的不只是打渔的事情。
“耿营长,你真得要想个办法,要不,我们真的心里没底。”水生听龚秋说到了这事,眼睛盯着走来走去的耿营长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狗日的,别怕,有我们在,怕个毬。”是一连长在外面传来的声音。
说话间,一连长进来了,显然有点醉意,但要比刚才好多了,估计已经吐了,边抹嘴边说,进来后自己倒了一杯水,一仰脖子喝了下去。看水生手中的酒还没喝要他喝了,还说鬼子来了有什么好怕的。水生说,问题没解决,这碗酒就坚决不喝。还说道一连长站着说话腰不疼,有枪,我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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