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警觉地目视着秦玖,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衬着他苍白久不见天日的面庞,让人感觉寒意渗人,“你们救我,我本该感谢你们,可我知道你们救我,必是有事求我,说吧!”
秦玖扑哧一笑,抬手吹了吹今日新涂在指甲上的蔻丹,慢悠悠道:“沈风,莫不是你以为,我们救你,是和苏青一样要让你为我们伪造圣旨吧!?”
沈风身子一振,抬头惊恐地盯着秦玖,“你……你……”
“实话告诉你吧,”秦玖慵慵懒懒地扫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似随意,但目光却深邃而莫测,“苏青所做的那些事已经败露了。今日我们带你出来时,你怕是已经看到了,苏府内到处人心惶惶。你帮着苏青做的那些事,怕是也瞒不住了!你只能和苏青一样,押往天牢,再押往菜市口,可怜你含辛茹苦将你抚养成人的母亲,虽然你被害身亡,但是她却一直以你高中状元而自豪。倘若他知晓你犯了大罪被斩了头,不知她老人家该是怎样的伤心呢!”
秦玖微笑着慢悠悠地说道,但声音却刻意故作悲伤,引得沈风身子一颤。在他心中,他的母亲还是占很大分量的。他唇角原本的那一抹冷笑早已消失无踪,眸中的最后一抹神采也缓缓黯淡了下去。他双手颤抖着,双膝突然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低低问道:“我该如何做?”
多年的地室生活,早已磨平了身为状元的那一点傲骨,秦玖眸中划过一丝悲悯,她淡淡说道:“三日后,苏青之案会在刑部大堂审理,该怎么做,我想你自己心中应该很清楚。你也不愿意看到苏青脱罪回来对你灭口吧,今日你捡回这条命如何惊险,你应该已经知道,一定不想再历一回。本朝律法,对于主动上堂作证的,罪行会有适当减免,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吧!”
沈风望着秦玖,神色木然地点了点头。
秦玖微微一笑,偏头问坐在一侧饮茶的颜聿,“王爷,让他暂居在王爷府中如何?”
颜聿点了点头,命貂蝉带着血衣女子和沈风前去安置。待到室内再无其他人,颜聿负手走到秦玖面前,俊眸微微眯缝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深意莫测的目光,似要在那一瞬,将她由内到外看个透彻,再无所遁形。
秦玖被他这样长时间的注视,纵然她早已练就了堪比城墙的厚脸皮,也感觉有些不自在了。她摸了摸脸颊,抚了抚额角的乱发,笑吟吟道:“王爷,我脸上有东西?”
颜聿却沉默着偏头,留给了秦玖一个弧度优美的侧脸轮廓,精致得雕凿。
“泪珠儿,我有没有说过,我很钦佩你啊!”他声音低缓地说道,似是自言自语,声音里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秦玖嫣然一笑,脸皮极厚地受了,“王爷要钦佩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颜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脸皮真厚。”
秦玖一笑,“和王爷是彼此彼此!”
颜聿看着她笑靥如花偏头睨着她,说的话又是那样轻柔,心中不禁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让他欢喜,他正在向前一步,就听得屋门外貂蝉过来传话,说是苏挽香前来拜访。
秦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倒是来得真快啊。说起来,他们从苏府将沈风救出来,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这么快苏挽香就听说了此事,并且赶到了这里,当真是快。
这是来要人了?
虽说在喜堂上,苏挽香深明大义地拒了颜夙的行礼,但没见她说要回转娘家。据说是要去后堂喝药歇息的,怎么这么快就得了消息,知晓她和颜聿去了他们府中。
不一会儿,屋外脚步声响,苏挽香带领两个侍女漫步入了屋。她已经褪下了大红喜服,着一袭鹅黄碧霞罗裙,发髻上簪着金步摇,不算华丽却也不失优雅。
她看到颜聿,屈身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颜聿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又停留在了她那双清澈的双眸上,睫毛忽闪了几下,唇角笑意盈然,“苏小姐不必多礼,我说我方才怎么心神不宁,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一样。却原来是苏小姐来了,说起来,苏小姐是初次来王府吗,快些上座。”
苏挽香温婉一笑,但双眸中神色却清冷至极,“在王爷面前,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方才回了府中,听闻家母说起王爷和九爷方才到了府中,将府中一人带走了。听我母亲说,那人是我苏家一远房亲戚,头脑有些问题,经常胡言乱语,发作时惯会拿刀砍人。虽说我从未亲见过,但听家母说得极是惊心。家父一直将他关在地室,却也不敢怠慢,每日里好酒好菜养着,就怕他逃出来生事。没想到今日机缘巧合,竟叫王爷带了过来,我怕他惊着王爷,所以过来将他领回去。”
秦玖唇角慢慢漾起一抹笑意。
苏挽香竟然晓得沈风的重要性,她这么快赶来要人,大约是怕他们从沈风口中知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秦玖慢慢眯起了眼睛,是苏挽香本就聪明过人,猜到了沈风对其父案子的重要性?还是,另有原因?也或许,她什么都不知情,只是受苏夫人所托来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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