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田广的态度并不取决于郦生的游说,而取决于楚汉之间的强弱消长。否则,早晨答应了,晚上就可以反悔。解决田广,最终决定齐国属谁,还是靠武力。郦生之死诚然可惜,但生于乱世,你我何时毙命尚且难于料定,又能保证谁无意外呢?”
韩信觉得和张良谈话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
临行,韩信送了汉王许多珍贵礼物,也送了张良一份很重的礼物,他问:
“数日来与先生交谈,真胜过读十年书。就此一别先生有何教我?”
“望将军守好北方,不要让霸王夺去了。刘项决战在即,天下将有巨变,请保重!”
武涉被押到汉王那里,他知道此行必死无疑,这不过是张良借刀杀人,更主要是想借他来平合刘、韩的猜忌。不过,反正是一死,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刘邦一听说武涉被解押到,料定是项羽派他去策反韩信,难怪韩信要挟他封王,口头上说假齐王,心中明明是想做真王,一旦当了真王,岂不成了第二个田广吗?
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羞辱感,如果是张良出行不远,他真想派人去把他追回,让韩信去做他的齐王梦吧?
武涉被带到,刘邦愤怒地问道:“你不是项羽帐下的武涉吗?项羽派你到韩信那里去干什么?从实招来!”
“汉王,武涉自知犯有死罪,一定如实回禀。项王派我去游说韩信,要他背汉投楚。”
“韩信怎么回答你?”
“韩信说,他现在自立为齐王,助汉则汉兴,助楚则楚胜。他将与刘项三足鼎立,坐看刘项逐鹿中原,然后再后发制人。”
刘邦盛怒:“韩信欺骗了我,张良危险了!”
陈平在一旁又踩了踩刘邦的脚,刘邦说:“别碰我!前次就是你和张良,才让我中了韩信的圈套,弄到今天这个局面。前次,在被窝里夺他军权时,真该一刀宰了他,永除后患!”
“汉王……”陈平还想劝阻他。
“将武涉拉出去宰了!”刘邦命令。
“汉王息怒,还是让张良回来之后再杀吧!”
武涉被押下去了。
“陈平,你赶快设法到城阳去营救张良!”
陈平说:“请汉王相信,张良一定会处变不惊,应对自如,不辱使命的,别中了武涉的反间计。”
刘邦一想也是,才感到刚才又有些失态。
张良使齐归来,献上韩信的礼品,并把自己那一份也送给了汉王。
一天的乌云顿时散尽,但刘邦心中的愁云却并没有消散。
刘、项在酝酿着一场新的较量……
第19章 刘项大争霸
在楚汉两军对峙的关键时刻,主帅安危维系着士气军心。当张良让中箭的刘邦强起巡视时,汉军士气振奋起来。
公元前203年的冬天。
华夏大地上,自秦二世元年陈胜揭竿而起燃起的战争烽火,虽几经演变已延续七年了。
战争使这片土地上,饿殍遍野,血流成河,十室九空,家破人亡。士卒疲惫了,百姓困顿了;土地荒芜了,城廓残破了。
刘、项之争几时休?那支从秦王朝的皇家园囿中跑出来的鹿子,要到哪一天才能被人捉到?
别让老百姓像身临大旱,站在千里赤地上,对天上的毒日头绝望地呐喊:“你,什么时候死去呀?我情愿和你一道灭亡!”
已经好几个月了,刘邦占有成皋,项羽占有荥阳,双方的大军在北部河水(即黄河)边的广武对峙,不战不和,默默相守,却眼睛也不敢眨动一下地盯住对方。
一种可怕的沉默。
这天天刚亮,只见楚兵的营门前,搭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前架起一口大锅,锅下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将锅里的水烧得滚爆爆的。只见项羽威风凛凛地走出了营门,他站在高台上,向对面的汉兵营地凝望了良久。
昨晚,他又接到了一份紧急报告,说彭越又在梁地兴风作浪。这次令他更为不安的是,彭越又断了他的粮道。因此,他更加急于尽快地挑动刘邦决战,这种沉默地对峙无异于坐以待毙。
令他更为担心的是,前次他带兵前去攻打彭越时,临行再三吩咐住守成皋的曹咎,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等待他平梁归来。没有料到曹咎经不住城外汉军的辱骂、挑衅,愤怒地开城门迎战,将汉军追到由南向北流过成皋与荥阳之间流入河水的汜水边。楚军刚渡到河中央,汉军便返身杀了回来,大败楚军。大司马曹咎和长史欣,见已无回天之力,便拔剑自刎于汜水之滨。汉军大破楚军之后,又重新占领成皋,夺得大量的金、玉、财物。于是刘邦以成皋为踞点,驻军广武,就食敖仓,进逼荥阳,围困楚将钟离昧。虽然项羽攻下梁彭越十余城后,急忙掉头西还,替钟离昧解了围,带兵赶到广武,两军就这样又相持了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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