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突然想起先前大祭时从台阶上滚落的死人头颅。那脸色也有着同样的表情。一样面色惨白,一样满眼茫然。
杨华心中一乐,又大起疑惑,皇帝害怕种师道他们?
一道闪电从心中掠过,他好象把握到什么东西。
对,一定是这样。
他心中呐喊,该死的,我怎么忘记这一点了。
西军是童贯的嫡系,虽然童贯带着捷胜军的精锐从开封逃到南方去了。可他主持军队十多年,影响力无处不在,难说在座的将军之中没有他的心腹。
而现在的大宋除了上面这位皇帝外,在镇江还有一个太上皇。天有二日,政出多门。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将军们之中有人坏有不臣之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勤王军队来东京之后居然没一支军队获准入城的原故。而自己因为是中央禁军的关系,又是何灌的嫡系,这才得到提拔,居然一口气升到殿前值班指挥使。看来,在皇帝心目中,自己比其他人要可靠得多。
想到这里,杨华心中好笑,又一阵悲哀。国家现在都变成这样了,还闹内讧,找死呀!
见皇帝发愣,众人都觉得尴尬。
李纲心头不快,声音大起来,“陛下。”
皇帝猛然惊醒过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忙提起精神道:“今日克平北奴,乃众卿家之功,朕今日召卿等前来,一则论功形赏。二则,此刻宰执和亲征形营的各位将都在,也随便商议出一个退敌良策。还望众卿畅所欲言。”
这话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场面话,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封官赏爵,安抚军中大姥。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站了出来。
“陛下,臣种师道有本奏上。”军方第一人种师道今年已经七十出头,满头都是白发。可同何灌不同,同为老将的小种经略相公满面都是红光,一看起人来,眼睛里便是咄咄逼人的光芒。
不待皇帝说话,种师道已经大声说起话来,“陛下,我等听闻开封危急,便一路急行而来。军中粮草器械都未准备,现今勤王大军云集城下,粮草已是不继,许多士兵都还穿着秋装。还请朝廷拨下给养,否则,这仗也打不下去了。”
有种师道带头,众将也都胆大起来。七嘴八舌地说,是啊,是啊,人说北奴远来,粮草不济。现在可好,牟驼岗一丢,形势扭转,反到是勤王军队没饭吃。若再不拨些粮食和被服,不等金人来攻,我军先要冻死饿死了。
看得出来,赵桓新登大鼎,威信不立。大家都不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杨华看见,先前还沉默不语的皇帝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抬起头来,面色闪过一丝青气。
他将头转向一个白胖的文官,问道:“对了,白卿,江南的漕运什么时候送到,可速速带信过去,务必筹集齐诸军的粮饷?”
听皇帝这么问,那个文官突然出列,奏道:“陛下,漕运没问题。只不过,太上皇那边有些问题。你也知道,太上那边人多。据那边回报说,太上道君皇帝将这个月的漕运全部截留了。臣也无法可想。”
“哄!”整个朝堂都乱了起来。开封一座纯消费型城,所有开支都要靠江南一地的漕运支撑。开封城有一百二十万人口,现在城外又有这么多勤王大军,眼睛一睁就要吃饭。赵佶这么一干,不是断了开封的生路吗?
想到这里,众人都满头大汗。
种师道等军中大姥是何等精明之人,都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猛地将头低了下去。
这下,不但只殿中其他人感觉到问题的严重,连杨华这个政治盲也觉察出问题的严重性。
“白时中,你满口胡说什么?”李纲突然大吼一声,直震得人双耳“嗡嗡”乱响。杨华心中一惊,原来这个家伙就是宰相白时中呀。在看了看他身边,是一大群身着紫袍的官员,看制式也都一样,难道都是宰相。这该死的宋朝究竟有多少宰相呀?对了,里面究竟哪一个才是张邦昌?
李纲猛地走到白时中面前。大喝:“你挑拨陛下与太上皇的父子关系,意欲何为?”
白时中没想到李纲一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嗫嚅道:“李相,我这也是实话实说。京城这么多嘴要吃饭,河运一日不通,终究是个问题。”
李纲冷笑:“太上道君皇帝将京城的防御全权委托陛下,自然知道开封的情形。想来漕运很快就会送来。国家大事怎会儿戏,白相你操心过度了。”
白时中满面羞愤,正要开口,皇帝又说话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也倦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那根筋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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