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参和杨恽张敞三人有月余没有相聚了,这会见他们二人互相攻讦,脸上就带着笑请张敞坐下,自己却在末席相陪。
张敞看苟参如今也是秩比两千石的校尉,却一如往日在自己跟前谦恭的样子,心里感叹,嘴上就说:“我早就知道小友是人中翘楚,一遇风云便腾空,如今果然。”
苟参就说:“某的境遇,如果不是子高兄和子幼兄多加提携,怎能有今日的处地?”
杨恽这时说:“不然,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自己本领高强,否则怎么能在当日胜过其他黄门郎而被天子诏为校尉?”
张敞也点头说是:“是,萧太傅的二子萧育,我知道,此人算是长安小一辈的人中才俊了,连于定国和富平候两人的儿子都整天围着他,更有那杜太常的弟弟、刘宗正的儿子,哪个不是平时目空一切?”
“还有那扬雄扬子云,这人虽然口吃,腹内实在是文章锦簇,笔力惊人,某见过他,非是等闲之人。”
“如此种种,当日在未央宫小友技压他人,从千百人中脱颖而出,我和子幼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测试题目如今大汉广为流传,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武艺文采都胜他们,当之无愧的做了校尉,不可妄自菲薄。”
杨恽说:“是啊,文的不提,至于射箭,我就看到你勤学苦练,乌衣巷那后院有棵树被箭射穿了,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见冰冻三尺,实非一日之寒。”
张敞说了这些,但是没有提自己的外孙杜邺,这让苟参又客气了一下,说:“最近我一直在忙着熟悉乌孙国的事情,真是繁杂无比,筹备得当后,不日就要到西域去,虽然牵挂子高兄,但是到底没有见面。”
“昨日听典属国说子高兄已经重新执掌京兆尹了,我准备过了午后就去看望兄长,没料到你们捷足先登,恕罪。”
张敞呵呵一笑说:“是啊,你已经算是乌孙国公主的夫婿,目前第一要务就是熟悉他们那里的风俗礼节,否则将来带队不但要迎娶乌孙公主,再有护送大汉相夫公主下嫁乌孙新王元贵靡,这两件事任何一件都不能有纰漏。”
“小友不要为子高担忧,他这人当初敢在公车门将京兆尹的印交了,就算好了不会有碍!”
“月余前子高将絮舜斩首示众,说实话,真是出了一口恶气!不杀鸡骇猴,今后在京兆尹如何能做的下去?难道真的当一个‘五日京兆’不成?”
杨恽愤愤的说:“絮舜的家属抬着絮舜的尸体围困京兆尹,说没有人在后面指使,打死我也不信。”
“长安水深啊。其实,真的不如在哪个郡做一个太守来的逍遥快活。”
张敞这时也点头说:“是,朝堂里有些人的确没有容人之量。”
“什么容人之量?其实就是小肚鸡肠!你不倒霉,别人怎么有机会升上来?”
张敞自己没有多生气。杨恽倒是比他还愤懑。张敞嘻嘻一笑说:“其实这一段我在家也算是难得的逍遥恣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天子对我,恩眷隆重,前日,就派人去征召我回朝。”
张敞这会说的云淡风轻。其实他这一段过的十分不好,身遭弹劾,辞官在家,表面悠闲,实际困顿,前天当朝廷使臣到来,张敞家人都不知道是福是祸。妻子、家属都吓的惊慌失措,以为祸事来了,天子要降罪抄家的。
而张敞却终于看到了光明,自己无官一身轻。如今已经辞官是为布衣平民,要是天子怪罪,应由廷尉派人逮捕自己,如今朝廷使臣到来,这是天子要重新的启用自己。
果然,张敞随使臣前往公车府领回了京兆尹的官印,天子刘询召见他,张敞借着这个机会对刘询上书说:“臣从前有幸受宠担任京兆尹,但不久被指控杀死属员絮舜,这絮舜本是京兆尹一个小官吏,臣曾几次加恩宽恕他的过失,但是他狂妄自大,臣派他去查办案情,他竟然回家睡大觉,而且传言说臣只能再当五天京兆尹!”
“臣能否继续做京兆尹,能做多久,那是天子的恩典,他一个小小的官吏胡言乱语什么?”
“这种人实在是忘恩负义,毫无廉耻。”
“臣并非没错,因絮舜态度恶劣,便借法令将他诛杀,也是滥杀无辜。”
“因此,臣即使被陛下责罚伏法,也死而无恨!”
张敞这会将自己和刘询的奏对说了出来,让苟参再一次的认识到张敞果真是一个很懂得谋略和揣摩皇帝心思的人:先行一步自爆其短,天子悯怜坦诚,就不会再深度追究。
“哦,不知陛下如何回答子高兄的上书呢?”
张敞眯了一下眼说:“杀得好!”
“杀得好?”
苟参愕然,刘询竟然给张敞说杀絮舜杀的好?
杨恽嘿嘿一笑:“护羌校尉,难道你没看出来,京兆尹今天其实就是专门给你传授为官之道来了,免得你今后在校尉一职上被下属架空,那还做什么官?”
苟参就郑重的说:“正要请教子高兄和子幼兄。”
张敞摇头说:“你别听杨子幼胡说,什么为官之道?我却是不懂,哦对了,小友可知这座宅院从前为何人所有?”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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