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失灵的时候,就像现在。
禾谨舟揉揉太阳穴,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摞以前的财务数据,看点需要动脑子的东西,有助于转移注意力。
可原本就枯燥的数字,就如同密密麻麻的经文,盘旋在禾谨舟上空,甚至有种岳宴溪在耳边念经的错觉。
没有什么是突然形成的,禾谨舟有些气恼,若不是岳宴溪这段时间总在周围出没,也不会在她脑海中留下这些痕迹。
若是她今天没有坐她的车,也不会有那些对话。
而岳宴溪也像是真的要做个不打搅她的成熟“爱人”,说完那句话,就变成一个哑巴美人,一直到下车都没有再主动开口。
分别后,又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里,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底。
只是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没什么可不习惯的。
禾谨舟揉揉太阳穴,放下手里的“经书”,去放水泡澡。
可浴缸本该是让人身心放松的地方,此时此刻,将禾谨舟拉进另一段回忆,让人想想就不禁要脸红的回忆。
浴缸里的人握紧拳头,连这笔账,也要算在岳宴溪头上。
习惯的确是种可怕的东西,以往从未留意过的事,在所有习惯戛然而止的时候,会一桩桩一件件都环绕在脑海里,如同滚动的电影胶片,让人不得不跟随着放映出来的画面全都回顾一遍。
禾谨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控制不住思绪,会连最基础的专注力都无法维持,越讨厌这样,就越严重。
即便知晓岳宴溪就是个骗子,却无法将她当一个骗子对待。
今天同意岳宴溪上车,一起回家,禾谨舟以为她们之间该达成某种默契,之前的事,就算了。
但岳宴溪似乎跟她没有这样的默契。
禾谨舟从水里站起来,双颊在水汽中泛红,拜有些人所赐,这地方没办法再待下去。
岳宴溪拿着一张柔软又可怜的餐巾纸,一条一条撕下来,撕一条,说一句。
“原谅我。”
“不原谅我。”
“原谅我。”
“不原谅我。”
说到这句,纸撕完了。
岳宴溪蹙一下眉:“不算,重来。”
但重新撕完一张纸,最后一条仍然是“不原谅我”。
“封建迷信的东西,没一点用!”
岳宴溪抬眼,看到桌上刚换的鲜花,从里面抽出一枝雏菊,揪着小小的花瓣,“不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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